“是它，把我们送到了龙门，沿路那么多城市，它偏偏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它，就是想暗示我，让我助李渊，鲤跃龙门！”
不知崔承福想到了什么，他额头上出现了些许虚汗。
“你是想到了什么吗？”陈唐端起了胡桌上的茶盏，这好像还是李渊临走前让他手下亲兵帮忙奉上的，话说...李渊干啥去了...好像是说去后厅接家眷，好介绍给他认识？
“是...那年我七岁，我问我祖父，怎样才能斩一朝龙脉，他跟我说...”
“跟你说，他其实是，奉天命讨陈。”陈唐也回想起了老道的话。
“是。”崔承福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祖父在自己七岁那年说得话，他二十一岁了才想通？
陈唐的眼底一时也变得有些幽幽，看来老道应该也没那么强？或者是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得多？能说出如果不是他不在建康这话...
又一次的，陈唐自自己的袖袍里掏出了那个签筒，或许，从这签筒里，或许他能窥到老道到底有多强？
“哗哗哗...”签筒被不断晃动，其中的竹签开始哗哗作响。
“呲。”一支竹签自签筒中飞了出来。
又是，进退无恒...陈唐捏着这只签，心情有些复杂。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心底：或许，他拿这签筒占卜，占卜出的根本不是什么天意，而是老道给自己的建议？
再一次得，陈唐想到了老道那张苍老的脸，就算年仅十二岁的自己和他说自己想要下山，他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只是说，有多少人跑上栖霞山，你居然还想下山，就算年过十四的他真得想下山，他也没有强留，只是说，就算要行走天下，至少也得学两手剑术防身？
进退无恒...进退无恒...这其实是一个受尽老天摆布的老者给自己最后的忠告啊！虽然他曾算尽天下变化，但是面临自家子侄的提问，也只能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希望他能走自己想走的路，不要为所谓的命运牵累...
只是自己...真得有的选吗？想到这里，陈唐不禁深深捏住了手中的竹签，亦如先前遇到黑白无常那次，它开始不断散发暖光。
“长春...你，怎么了...”崔承福自是看出了陈唐脸上的悲意，也看到了他手心里那支不断放出微光的竹签。
“没事。”陈唐哽咽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快速得将竹签扔进了签筒，并把它收了起来。
因为，他听到了自后堂传来的嬉笑声，他原本已经很高的道境，在刚刚好像又高了一点？等天下安定便归隐山林，这是此刻陈唐内心里，默默种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