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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波谲云诡(第一节)(2 / 2)

蒙恬连忙上前夺下宝剑,扔在地上,劝道:“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十万众守边,公子为监军,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来,即自杀,安知其非诈?况前日狐狼夜中悲鸣,言:‘赵高逆贼,谋篡大秦!’又有书自鱼腹中出,亦言:‘赵高谋逆。’初闻时,恬以为奸人作祟。而今看来,岂非神人告警哉?请复请于陛下,果然如命,死而未迟也。”

扶苏泣道:“蛊巫作祟,岂能信之?父赐子死,尚安复请!”说罢,便要俯身拾剑。

就在这危急时刻,就听“哗啦”一声巨响,原来章戎夺下安肩上的扁担,奋力破门而入。

扶苏、蒙恬及中使等皆愣在当场,不知何故。

只见章戎此刻手持一条扁担,衣衫不整,披发覆面,昂首挺身,旁若无人地走进屋里,拾起地上的宝剑站在书案边,环顾一周,而后喝道:“汝等见天神,因何不跪?”

那三人望着章戎这般古怪的模样,早已愣成了陶俑,呆立在那里。

章戎也不管他们,只朝着蒙恬喝道:“吾前日遣狐仙、狼仙下界示警,汝竟不知敬畏,反而派兵搅扰,何其妄也!若非吾招二仙回,汝等皆为鬼魂矣!”

蒙恬闻言,骇然不能对。

章戎又斥扶苏道:“汝为皇长子,国家之嗣君,见事何不明邪?堕入奸人彀中而不自知,徒欲戚戚而自刎,弃江山社稷,天下生民而不顾,岂大丈夫行径邪?”

扶苏惨然不对。

章戎返身又对中使喝道:“汝小人也,敢与奸人谋诛嗣君,当万死也!”

中使此刻吓的两股战战,冷汗奔涌。

章戎挺剑指着中使又喝道:“何人遣汝到此?赵高邪?李斯邪?胡亥邪?”

中使抖若筛糠,瘫倒在地。

章戎又进一步,将剑抵在中使喉边,继续道:“皇帝已崩,留遗诏命扶苏当国。赵高狗胆包天,图谋不轨,意图废长立幼,焚毁诏书,秘不发丧,买肆中鲍鱼置于车上以掩尸臭,愚弄万民。是也不是?”

这中使是赵高的心腹属下,也是胡亥的贴身近侍,因此这些大事他都知晓。如今听章戎将沙丘密事一一说了出来,仿佛亲临现场一样,不由得心中大骇,口不能言,惟瑟瑟而已。

章戎将剑又向前推了半寸,剑锋几乎刺入中使肉中,怒道:“尔若以实言相告,则饶汝之命,若有半点隐瞒,即以利刃斩汝之首。”

满屋中不明真相的人都静静地看着章戎酣畅淋漓的表演,又想起之前出的怪事,竟没有一个不信了。

中使虽然已是魂不附体,但仍旧闭口不言。章戎见状,心中也不禁有些虚了起来。

若中使果真是抵死不说,他就只能将其斩首了,且不说后果如何,单单杀人这事他就有些做不来。可是看来中使是没有要说的打算,事已至此,别无善法,他只得将手中之剑高高举起,把心一横,朝着中使的脖颈砍了下去。

这时,就听宝剑劈开空气的声音,而后,就听中使一声惨啸,章戎的剑停了下来。

原来,中使不是不说,只是被章戎吓的不会说话了,眼见着自己就要人头落地,他拼着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大叫了一声。

而章戎也是不到最后关头,不愿杀人,因此他故意将剑举得很高,挥剑又很慢,于是在中使喊叫出来的时候,剑停在他脖颈不足一寸的地方。

章戎收了剑,道:“汝愿讲了?”

中使这时早吓得屁滚尿流,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点头。

过了许久,中使方才稍定了心神,东一句西一句,半天才将缘由始末说清楚,与章戎所说并无差别。

到这时,章戎忽然失去了方才的精神,只听“当啷”一声,手中宝剑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像个颓丧的病人一样,目光呆滞,身体也软了下来,慢慢向前扑倒在地。不一刻,口中不断吐出白沫,里面还带着一丝香气。

这都是章戎提前设计好的情景,假装被神灵附体,然后有了之前这一幕,当他假装倒下的时候,顺手将从背囊中找到的以前没用完的一小块香皂塞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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