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什么适合教你的东西。”尽管少年一脸的失望，徒弟满脸幽怨，但他却还是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其中没有丝毫虚言，毕竟自己走的路子完全不适合郑山。
司空一职，始于西周，“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凡郊祀之事，掌扫除乐器……凡国有大造大疑、谏争，与太尉同。”汉书中如是记载。简而言之，就是搞土木工程的官员。
此官职自古以来就是位高权重，列入上卿，向来被他们杂家之人所把持。主要是因为杂家善假于外物，所学甚是庞杂，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贩夫走卒，无分贵贱礼法，只要有所增益，皆可纳为我用。若是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强行修持，轻则落得个失心疯的下场，重了那就是走火入魔而亡。
杂家的式微半数也是源于对弟子要求太高，传人难觅，王司徒叹道。他于世间游转两百余年，几近踏遍了中原大地，西域诸国，也见过不少通过考验天资出众之人，但也只是能够学到些许旁枝末节的程度，却无一人有资格执掌道统。
几近绝望下，他于前些年回到故地，准备长眠于此。不曾想，竟在自家后辈中找到了王拂这块浑然天成的宝玉，这才强打精神，组建商队，带她走走看看，增长见识，好为杂家留下传人。
听到这里，郑山大概也明白王司空的意思。自己虽然说不上愚笨，但更谈不上什么聪慧，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虽然莽出了问心之道的考验，本性却与这杂家完全不对路，自然就没什么好教的了。
正值失望之时，王司空却话锋一转，“我虽然教不了你，但你可以自己学啊。”他也不管屠户的一脸茫然，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幅画卷，径直抛了过去。
郑山下意识的抖开画卷，只见画中一只白猿在山林间持剑舞动着，“居然还是动图”屠户大开眼界，这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
这画名叫《袁公击剑图》，记录了一头通灵白猿的一身本事。杂家的先辈听闻一位名叫阿青的越女自白猿处学得剑术，使得“三千越甲不可敌”，于是也去拜访了这头白猿，虽然先辈不通剑术，但丹青之技了的，这才有了此画流传。
这还算丹青之术吗？这叫录像之术好吧！虽然吐槽，但他对前辈高人却是敬仰万分的。越女剑的典故，屠户也是知道的，没想到竟能以这样直观的方式亲手触碰到传说，若是学成之后自己能否像那阿青一样仗剑万人敌呢？剑侠之魂此刻在屠户心中蠢蠢欲动。
只是要怎么练呢？习武之人看来高深莫测的剑术，此刻在屠户的眼中只是有趣的动图而已。毕竟他没有一点的武学基础，当然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明日再来一趟，我找人来教你。”充当了许久背景板的王父冷淡的说道，这摆明了要送客啊。
郑山非但没有介怀反而高兴万分，他大大的道了声谢，生怕别人反悔，不等人赶，就麻溜的朝外走去。
少女赶忙追着屠户出门送行。
见两人走远，王父面色凄苦的对司空大人说：“老祖宗，真的一定要阿拂走这条路吗？”
外表年轻的司空大人此刻声音却尽显疲惫，“这就是她的宿命，我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护持她了，你若是真的想帮自己女儿，那就尽心尽力培养这郑山吧，他就是拂儿的那一线生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