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缕缕飘零。
周围的军队肃穆似天外的雷霆乌云,跪着的群臣觉得自己是地上一颗颗芳草野艾,在黑云下纷纷战栗。
明明上了早朝很久,群臣却觉得自己第一次仰望这个青年皇帝。
朱厚照高高在上,李东阳站在身边,第一次有一种匡扶天下的感觉,而他身侧,就是千古明君。
前往南京前夜,御书房外风雨飘摇。
“刘瑾老哥,贫僧有一事相求。”了因手捻念珠,说不出的严肃。
“明天就走了,有什么话,快说吧。”刘瑾说的平平淡淡,却怎么听都像是遗言。
“真心话,圣上要做千古明君,这以后的路还需要哥哥你来扶持,这江南手里的刀就让贫僧来握。”了因双眼坚定,“贫僧北上之时,生死已置之度外,值了。”
“怎么?瞧不起哥哥?以后休要再提。”刘瑾坐着,摇椅微晃。“杂家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想要杀你哥哥我的,能从玄武门外排到玉门关。呵,”刘瑾豁然起身,只手遥指皇宫城外,“别看杂家是个阉人,他们?没种!!!”
刘瑾忽然激动,拍着胸脯,又说:“江南,就是我们大明朝的菜人市,说出来不怕弟弟笑话,杂家父母就累死在江南,哈哈,遍地家财万贯的江南,却没有我父母一片裹尸席。”刘瑾喘着粗气,强忍着不流出眼泪“那刮的是民脂民膏么?那tm刮得是骨头!血淋淋得骨头!!”
了因沉默半晌,说不出个话语。
“贫僧,愿与哥哥共进退。”
“好,好。”刘瑾激动得拍着了因肩膀“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杂家自然要为你想个周全。”
一叠档案递到了因手里,刘瑾接着说:“这是你新的贯籍,从出生在两广到统领锦衣卫,详细得很,你好好看看。”
了因看着手里的纸,没说什么。
“哥哥不管你是方德还是了因,从今以后没有方德,只有了因。你也不想牵连少林寺,对吧?”刘瑾背手而立缓缓说道。
“老哥,弟弟绝非有意。。。。”
还未等了因说完,刘瑾出口打断“放心,别的不敢说,破坏线索,抹掉蛛丝马迹,哥哥从小玩的就是这个。杂家为圣上兜底,以后也为你兜底,从今以后你就是锦衣卫的老大,独步天下的和尚!”
证明什么?除了感动,证明贫僧的确不是什么聪明人。
没什么,北上之时,方德就已经死了。
话回从前。
为庆祝大军凯旋,圣上决定宴请群臣。
“这草原的牛羊就是鲜美啊。”群臣纷纷赞叹。
呵,凡人。李东阳和杨廷和嗤之以鼻。
群臣吃了片刻。
“哎,怎么未见刘大伴前来?”朱厚照放下筷子问道。
朱厚照一说,群臣也是疑惑,这刘瑾怎么不在?奇怪?这刘瑾可是有名的小尾巴,皇上在哪他到哪,真是恨不得长在朱厚照屁股后面。
朱厚照话音未落多久,就听有人来报。
“执礼太监刘瑾,锦衣卫特办使了因前来觐见圣上。”
“快快进来。”朱厚照大喜过望。
群臣疑惑,这刘瑾大家都知道,但这个锦衣卫特办使是个啥?怎么没听过。今天这饭,怕是不简单。
“皇上,微臣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微臣了因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哎呀,两位爱卿快快请起。刘大伴快说说,你俩怎么来晚了?一会儿可得罚酒三杯啊。”朱厚照急忙问道。
“哎呦,圣上,小的可把您盼回来了,这还不是江南盗王闹得。”刘瑾唉声叹气说道。
“怎么回事,快快入座,刘大伴你慢慢说,朕给你做主。”朱厚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