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春,北平府。
安允颓废地瘫在木塌上,目光在房梁上来回移动。好不容易平定了东北鼠疫之后,他决定去休息一阵,但现在他反而闲的发慌。
发出一声长叹,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塌上。
好无聊啊……
安宅位置不如萧宅紧要,地就便宜许多,远远大过萧宅。院大,还有租出去的地,他发现自己是个地主阶级。这有什么关系,我难道不是该吃吃该喝喝吗?
看见丫鬟进来,一心烦,安允下意识拿起一本书就想要砸这个不知轻重的家奴,但他心中一动,看了一眼书名:《天演论》
嗯,上头了。
书页摩挲着,随着轻响,安允看完了一本。他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和太阳穴,然后把书随意的扔到一边去。
外面已是夕阳,暖金色的阳光铺洒在地砖,安允盯着窗外,一轮圆日徐徐向下,慢慢埋入西边的群山之中。
“少爷,该点灯了。”刚刚险些被砸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提醒。
“嗯,你来吧。”被夕阳照的晃眼,安允伸了个懒腰,背上的曲线在西装的勾勒下格外显眼。
他平时可不会穿这个,但今天听老头说萧柏要来,于是他就穿戴整齐了。可天色已晚,怎么看都不像是萧柏会来的样子。
无所谓啦……
“那个……你,对,就是你。过来伺候爷换回常服。”安允一边打哈欠一边招呼丫鬟过来伺候他。
他自己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安允低下头打量这身马褂,绛紫色的绸子净显雍容华贵,丝滑的布料让他打了个寒碜。
“i don't understand……”他下意识蹦出一句英语,看到一脸茫然无措的丫鬟,心中多了几分厌恶。
“奴该死!”相貌姣好的姑娘扑通一声跪下,不停的磕头,血顺着地砖的纹路蜿蜒到了安允脚下。
安允脸色不变,迅速扯着发髻把丫鬟拉起来,捏着被单粗暴地把她头上的血擦拭后,又把藏在瓷枕下的酒囊拿出来,一点一点给丫鬟伤口周围消毒,动作之精细甚至没有碰到裸露的伤口。
“先下去吧,头莫沾水。”安允简单的给她包扎完,像逗小孩一样把她推了出去。受宠若惊的丫鬟整个人半天没搞明白,待在大门口站了一整天。不久便有横死丫鬟站在安家门口索命的传说,还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对于安允,经历了东北鼠疫之后,救死扶伤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他很难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