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伏牛山正值酷暑,喧腾的热气烤的柳叶都卷起泛白。满山都是拖着长音有气无力的蝉鸣,万物都在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游鱼争相在水面透气,转瞬又被沉重的脚步声惊散。却是一个身形不长,面容稚嫩的半大孩子,身上衣服仿佛是被草汁泥巴滚过根本分辨不出来颜色。这人披散着头发在山石之间如蛙一样跳跃,脚上草鞋甚至只存一只,还被拧断了绳,整个套在了小腿上。
“哼。。。哼。。。”每次收缩起腹部时,他都要吐气开声仿佛是要把整个腹部都挤到最扁。汗水甚至来不及凝聚成汗珠就成股地流下,声音低沉里暴露了早已力竭的事实。
此人又跳向下一级石踏,脚下一滑反而跌入了水流中。那水里的群鱼飒地散开,“哈哈哈哈哈竟然有只倒霉蛋,合该今日使我饱食”那孩子从身下寻出一条被砸晕的鱼儿,也许是觉着这鱼贪看习武怪相出了神竟忘记了躲避。
“倒霉鬼吃倒霉蛋,此非天心人意乎?”说着就运起真气震散了鱼骨,胡乱用挂散的布条系在了身上。整个人又翻身进了水里搜石刮缝寻出两只螃蟹,又埋在水里直接畅饮了一番也不管生熟。
”师姐说过吃螃蟹要烤得很熟,不然里面的虫子可是会吃人的”他乐得咧了咧嘴,但是笑容转瞬就从脸上消失了。就像这时节泼在正午的水,干涸在炽热的阳光下,也就是转眼的功夫。
自那日恐怖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年的光景,师门骸骨已经尽数入殓安葬,后山的云雾被祖师扩散地更远。他自苏醒以来一直枕着剑睡觉,担心大军去而复返。可神奇的是,这一周来一个人影都未出现过在伏牛山方圆十里处。
祖师将这云雾遮盖之处起名为十里坡,命荀朔在此好生修炼,自己则带着一些稀奇古怪难以理解的东西钻进了祖师洞。
荀朔每日给祖师供奉餐饮,都能听到一些可怖奇怪的声音。
却说这一年来,除了食量大涨以外好似并无什么后遗症。盖因祖师仙术之神奇,又有上天之眷顾。荀朔每日用功不缀,功力日涨仿佛就没有瓶颈,每天都在增益。他自己却是不觉,只认为还不够努力,每日入睡都仿佛能见到师傅严厉的身影。
荀朔扯起一根水草,将鱼和螃蟹胡乱捆了仍在岸上。自己索性解了衣衫,在水里潜游不止。到了力竭,才清洗着身体头发,并将那脏的看不出来颜色的衣服好好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