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杨涛问。林奂摇摇头,眼睛忍不住粘在一起。靠着枕头又昏睡了。点滴的药袋空了就换了另一袋…临天亮前,杨涛再次打盹,牵着林奂的手就没有松开。
三天养的精神也差不多回来了。林奂睡得昏天黑地,只记得醒来前,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孟易替换杨涛过来照顾,有人送来一束粉色的百合花和向日葵。
“又是郑然?他总是默默给人惊喜!我给你找个罐头瓶子插上。”孟易来了兴致。
“哦。照这么睡下去,我可能和老付差不多能聊到一起。杨涛什么时候走的?”
“你醒来之前去上班了。作为朋友我够意思吧!第一宿让他在这守着。你说,除了他去疗养院看父母,还能有什么机会和你见面?人生大事,你也得自己长点眼力见。”
“你是怕我不尴尬死。这打石膏行动不便,还得让人抱着进厕所。”说着林奂拿起桌上的纸巾揉成团扔向她。
“你这算幸运的。没往里钉钢板,车都翻了你才是骨裂。一条腿一个胳膊打石膏而已。你还想怎么幸运?扎你那个人,脚都被你拧脱臼了!到现在肿的跟馒头似的。不过,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捅你吗?”
林奂愣在那想了想,“我晕的人站在面前都看不清楚脸,怎么会知道惹着谁了呢?唉,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你这样上下楼也不方便,伤口换药,炎症发烧。怎么样都得拆了石膏才能回家。”孟易很认真的分析着。
在医院度过的第四天,林奂已经能用轮椅送自己到楼下转转。孟易会到饭点的时候过来。老同事们都对林奂的遭遇称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她一点都不关心。到了仓买门口,买了一根冰棒直接掰开。一只大手拿走其中一半。
林奂抬头,杨涛吃着冰棒对她微笑着。
“马上要中考了。你不是正忙的时候?”林奂吃着冰棒,瞥了一眼挂在仓买里面电子表的日期。
“嗯,遇到点事。陪我说说话吧!”杨涛推着轮椅往稍微安静的地方走。
林奂吃完冰棒,把垃圾交给他,“犯错了?还是被犯错了?你累的时候都没这么沮丧。”
杨涛被她的话惊得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后脑勺,都能知道今天的心情。给你十个胆子也不会犯错。真的没什么。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嗯,要不我带你玩?”林奂歪头向他伸出手。
杨涛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你经历的那起交通事故,好像是故意的。没有刹车痕迹,可以说是横冲直撞。你护送的病人做了紧急手术,身体还虚着。但是……”
“嗯,听孟易说了。我也正想问你,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司机?当时晕的看不清,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26岁的男青年。父亲经历矿难死亡。他母亲跳井身亡。长大后家里的长辈根本管不了。跟同乡朋友出来打工11年。他反复就一句话,不想活了。制造完恐慌,报复社会后就要自杀。车里发现了一整瓶的安眠药。”杨涛把知道的部分跟她说了,但是手机通话记录发现的内容,他觉得还得在等等。
林奂抱着裹着石膏的左臂,想了想,“那就在他死之前见一面吧。我还挺好奇,他的心理变化的。多难得的案例啊?最好,就这一身去见。要不我在画点受伤妆,看起来惨点?”
林奂的话把杨涛逗得捂嘴憋笑。话说回来,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