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奂深吸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杨涛你是一直知道,老付曾经在石桥巷守夜。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涛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伤人,这些年大家的变化,让本就扑朔迷离的经过变得更加复杂。但是他不想否定林奂这几年为了寻找珊珊的努力付出。当他听到吕哲讲述的经过后,杨涛明白林奂和自己一样,过的太沉重了。
老付看着他们俩彼此悲伤的眼神,忍不住解释道:“还是让我来说吧!你们说的刘珊,当年和几个学生,一同来的石桥巷那栋烂尾楼。出了安全事故后,投资人纷纷撤资。建筑材料搁置在原地,我就在那时分配过去守夜,看管这批物料等候重新动工。那地方本就离着学校远。我也没想到有中学生会过来冒险。发现的时候,我就把他们赶走了。我记得这几个人在一楼打着手电筒讲话。一个女孩被围在中间。哭声和打骂声搅在一起。空旷的烂尾楼,会把声音传的很远。听起来很瘆人。等他们走后,熬到半夜12点我就准备睡了。那一晚睡得很沉,一直到早上七点才醒。我一般吃了感冒药才会沉睡不醒。对了,项目经理还带了烧鸡和白酒过来,我们吃完正好十二点。我这脑子越来越记不清楚了…”接着老付的表情就变的很茫然,像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吕哲给林奂递了眼色让她不要继续问了。
杨涛拉着林奂离开办公室。老付很喜欢听吕哲讲话,他们就像爷孙一样,天南海北的讲趣事。偶尔会听到老付开心的笑声。在疗养院林奂曾经见过老付几面,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他的入院档案,工作经历只写了钢厂工人。
“老付有阿尔茨海默症。也是听我爸说的。”杨涛对林奂解释道,“入住疗养院的第二天,老付看到我爸拿的全家合照,就说认识珊珊。我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的。”
林奂红着眼睛,忍着不流眼泪,“所以吕哲是都跟你说了吗?”
“是。”杨涛如实回答。林奂很恼火。刚要抬腿走被杨涛抓住胳膊,“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试探你。而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有时候看到你,就像看到珊珊。我知道这样不好。你们两个是留在我记忆里,成为我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看到你难过,我会觉得更难过。尤其是看到你深夜一直睡不着……”
林奂听着他安慰式的道歉,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或许是几年间无人分担的郁闷突然有了出口,她怎么忍都忍不住。杨涛见她哭的不能自已,便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没关系。现在有我呢!”
四个人对上所有的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情节。
高迪和吕哲曾经是吴娜在校外一起的玩伴。吴娜和刘珊在一个画室学画。刘珊足够以特长生的身份进行高考。吴娜无论是课业还是美术都很优秀,但她的优秀不足以容纳别人。当刘珊有了一位没有血缘关系,帅气出众处处维护她的哥哥。画手间的竞争就变了味儿。以林奂对吴娜的了解,她是什么事都表达出来的人。但是说她杀人就有些过了……
送老付回疗养院,杨涛是不放心林奂一个人开车的。但是队里突然来电话,让集合去查酒驾。他嘱咐林奂到了后给自己发条短信。
到疗养院时,墙上的电子表显示23点。护士小飞正在自己的位置做运动防止瞌睡。她们点头打过招呼后,林奂送老付回病房安置休息,又给杨涛发了信息。凌晨的宁静,重新将她安抚。林奂稳定好心态,在值班室靠着椅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