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周总已经回到公司,他把毛平叫到谈话室,谈话室靠里面,光线有点暗。毛平坐在周总对面,心跳加速,中间隔着一条褐色茶几,周总给毛平倒了杯水,毛平连忙双手接过。“别紧张,刚毕业吧,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周总两手抱胸,靠在沙发上,带着审视的目光,“是,学的财务管理”毛平的紧张的舌头有些发紧,“别紧张,放轻松,声音大点,是安徽人?”,“是”,“刚到北京”,“是”,“有亲戚在北京吗?”“没有”,毛平僵着身子,手心都是汗,像军训时回答教官的问话一样大声回答,“放轻松,喝口水”,周总示意毛平,接着说道:“你这个老家口音是个问题,要说普通话,我让小高给你找本书,你先用普通话读,练习普通话,在北京说不好普通话做什么都难”,毛平连忙应下。高姐给毛平一本书《销售人员必备的说话技巧》。毛平就坐在长桌边小声读书,练习普通话。到了下午,毛平要买些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花了一百多元。
毛平在公司一直待到九点才和同事打卡下班,这让他有点不舒服,他本想是朝九晚六,,现在看来是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有可能还要更晚。在公司里,毛平很好奇公司是怎么样的,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上班,对公司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很新鲜;在练习普通话累了的时候,他就大着胆子在公司里沿着过道走一圈,僵着身子,目视前方,用余光打量着人和摆设。公司不是很大,进门是会客室,接待台就在会客室,从会客室的门再往里就是办公场地,用白色材料隔成不同区域。
毛平和同事一起回到宿舍,里外两间房间,外间只有两个床板,一个掉漆的木桌,靠墙放着,中间剩下的空间放不下一个凳子,床板现在有一个是毛平的了,里间一大一小两张床,有个大衣柜有空调,也没剩多大空;有个小阳台晾衣服,还有个卫生间洗澡洗衣服。毛平收拾好床板,把塑料袋里的电风扇拿了出来,没有白带,这不就用上了嘛。等排队洗好澡,毛平躺在床板上,回想今天漫长的一天,还算顺利,来北京就找到工作,包住,不用睡公园座椅上了,就是工作时间太长,周六周日休不休息还要看情况。
第二天,毛平练了一上午的普通话,中午吃过饭回到销售一部办公室,有些困了,这时高姐进来,“我知道中午大家没有精神,我们来喊口号,振奋一下精神,好不好?”“好”,其他人都同意了,毛平却感觉怪怪的,不会是网上传的那些视频里那样的口号吧,“大家大声点,预备,起”“一部一部你最强,一部一部你最棒,加油,加油,加油”,这下大家都有精神了。之后,高姐提议大家玩成语接龙,毛平跟着玩了几圈,都接上了,高姐赞叹不愧是大学生,毛平心底有点得意高兴。
下午给了毛平三张名单,上面有名字和电话号码,让毛平按名单打电话推销房子。毛平很高兴,打电话推销就有希望约人过来看房子,就有希望成交,就可以拿提成。
过了几天,到了发工资的日子,周总带着一包现金直接发钱,严哥拿了三万块,三沓,厚厚红彤彤的钞票,这让毛平很眼红,很羡慕。晚上,严哥请客,请大家到饭店吃饭。到了饭店,毛平和相对熟悉的严哥坐在一起,还没上菜,周总双手抱胸,闷闷的坐在座位上,高姐坐在周总旁边劝周总“别不高兴,今天晚上是庆功宴,高兴点”“二部太欺负人了,和前台联合把原本应该轮到我们接待的客户拉给了二部,你们也是不争气,眼看着让人把客户抢走了”,周总有点生气,众人和高姐连忙安抚“别生气,以后一定盯紧前台,不给二部机会”“就是”“今天是庆功宴,就应该高高兴兴的”......毛平心里有点别扭,公司一共才几个人,怎么还跟宫斗剧似的,有这些勾心斗角。上菜了,大家都轮番敬周总酒,感谢周总,说周总好话,毛平也不自在的跟着敬了一杯,硬着头皮说了几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