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母女走了之后,他们两个就进来包子铺,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
包子铺里的生意特别好。屋子里一共有五六张桌子,只有这一张闲桌子,其余的桌上都围了好几个人。
桌子上还有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包子铺老板见他们坐到桌旁,赶紧走过来,给他们擦桌子,一边擦一边解释说:“小店今天有点忙,我们干活的人少。这位客官,您先起身,我把这些脏东西,掸下桌子。”
瘦怂蛋站起身,道:“你这个店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干活儿?”
老板手很利落,不一会儿,就把桌子擦干净了,笑道:“算上我,一共有三个人干活,我老婆出去有点事儿,一会就回来了。外面的是我本家的侄子。两位,要多少包子,我出去给你们拿。”
“先来十五个,都要素馅的包子,一会儿不够了再喊你,对了,再来一壶酒,一盘小菜。”熊包道。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端菜去。”老板转身走了。
屋里的客人,有的吃饱了,站起身要去结账;也有新来的客人,桌上的剩饭剩菜还没有收拾,就有人围在桌旁坐下,老板一边给客人结账,一边向刚来的客人说,各位稍等一下,算完账,我马上去收拾。包子铺里吃饭的人多,老板和店小二有点忙不过来,但他们心里很开心。
熊包看着周围的人,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父亲在包子铺吃包子的情景。
时间退回到,熊包七岁的时候,那时家里不是很穷,父亲写了一手好字,他经常写很多字,拿到集市上去卖,大多时候都能卖完。
家里的收入也还算稳定,一家人不会发愁没有吃的。
父亲偶尔还会带着全家人,去吃包子。
他们经常去的包子铺叫做祥和包子铺。包子铺招牌上的这几个字,是父亲告诉他的,这是熊包第一次认识这么多字。
热气腾腾的包子,端到桌子上的时候,父亲先给他的盘子里,夹两个包子。他低着头,慢慢吃起来,仿佛这里只有他和好吃的包子。
等他吃饱了,才会看看周围的人,一盘盘带着热气的包子,店小二疾走的脚步,客人的点菜声和催促声,让店里嘈杂热闹。
在吃完包子的时候,他只记得包子好吃,包子铺里很热闹。而且自己吃得很开心。那时还小,所注意的地方,能记住的,也就只有这些。
父亲去世后,家里的钱,没了来源,先前积攒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母亲常常被钱愁的哭泣。从此就再也没有去包过子铺吃包子。
熊包低着头吃着包子,他确实该去看看母亲了。他与瘦怂蛋相处的这些天,是他过得最开心的几天。
孤独,熊包心中是知道它的滋,苦涩让人难以下咽。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给他安排,孤独萦绕身边,无法散去。
读书,每天早晨起来,鸡一叫,他就起床读书。
他勤奋读书,也必须勤奋读书,他要考中状元,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母亲对他的抚养。
终日读书,外面的繁华与他无缘。他的心事,也只有“古人”能懂。
瘦怂蛋的出现,让他的生活热闹着、快乐着。
久违的快乐,让他不想马上失去。原本他老婆让他出来,找那个高手赌一场,赢了就能回家,输了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因为输了他就没有命了。他跟他老婆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因为他现在没有把握能赢他。他老婆不答应,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做准备。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不能再耽搁了,他决定了,一定要走了。
在沉默中,他们各自吃着包子。瘦怂蛋似乎感觉到,与他相处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心里真的舍不得与他分别。
想起来,这几天的日子,瘦怂蛋也很开心。就连酒喝得也少了。他不想醉,以前喜欢醉是因为过得不开心,现在活的这样快活,他又怎么能舍得醉。
对于娶老婆,瘦怂蛋没有什么要求,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媒婆到他们家提亲的时候,瘦怂蛋正在院里劈柴,一节一节的木头堆起了小山。
媒婆看着满头大汗的瘦怂蛋,直夸他有力气,是个能干的好小伙子。并告诉他,她来,是给他说亲来了。
在屋里喝茶的父亲,听到媒婆说话的声音,站起身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把媒婆迎进了屋里。
媒婆笑呵呵地走进了屋里。
瘦怂蛋依然还在外面劈柴。
屋里媒婆的笑声收住了,她开始介绍女方的情况。
瘦怂蛋有点累了,门口有一个板凳,他走过去,坐在板凳上,擦着汗。
屋里媒婆在说话,姑娘是汴梁城内仙来客栈老板的妹妹,家资富裕,如若你们两家结了亲,古大公子以后就成天享福了。不用再做苦力了。
媒婆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是依仗着老婆生活,也不是光彩的事。古老汉深知自己家里的窘迫,自己年岁大了,没有能力给他富裕的生活,这门亲事能成,一来,了却了自己心中的一桩大事;二来,他也不必跟着自己过这没有边际的苦日子。
古老汉心里盘算好了,问媒婆:“是不是让我儿子,招赘过去?”
“这个嘛……,嗨,在哪里过不是过啊,他们小两口,过得衣食无忧,开开心心的就好。古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媒婆劝着古老汉。
瘦怂蛋坐在门口,屋里人说的话他只听了这些。他是个老实人,婚姻的事情,全听父母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