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四外还是一片昏黄。大地上慢慢安静了下来。干了一天活的人匆匆赶回家,只想坐在屋里吃一顿饱饭。
瘦怂蛋和熊包走在,汴梁城内的一条街上。
他们没有目的走着,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摆摊的人收拾了东西,街道显得宽阔了许多。
有一家酒馆门外,挂着写有“酒”字的幌子,被风吹得晃来回动。
夜幕拉了下来。
只有两家大酒楼,楼上楼下的窗户被黄色的烛光照亮,在夜色里,显得高贵大气。
瘦怂蛋又饿了,熊包也饿了。
上午,瘦怂蛋买包子花的是自己的钱,被路人爱心赠送的钱,在熊包身上。
瘦怂蛋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没钱买东西吃。就这样默默地等着熊包说,去吃东西。
熊包对此,没有觉察。
他们走过了满屋明亮的酒楼。瘦怂蛋不由自主地向里面看了几眼。
熊包问道:“大哥是不是饿了?”
瘦怂蛋笑笑,支吾着道:“也……也不是……很饿,有一点而已。”
熊包道:“大哥太腼腆了,饿了咱们就去吃饭。”
瘦怂蛋不敢正视熊包,眼睛看着袖口。道:“这里面,没有钱了。”
熊包知道了他的心思,故意打趣道:“袖子里面没有了,摸摸别处有吗。”
瘦怂蛋看得出熊包在和他打趣,向他笑了笑,站直了身子,道:“你搜搜看看,如果能搜出银子,咋们就去西小楼。”
西小楼是汴梁城内的一家酒楼,挺有名气。
“大哥,是不是经常去那里。”熊包大笑。
熊包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加上好心人施舍的钱,现在也只能买几个包子,可是现在包子铺都关门了。
熊包掏出身上的钱后,瘦怂蛋看着熊包手里的几文钱,摇了摇头,嘬了几下嘴,发出“滋滋”的声音。瘦怂蛋突然想起,熊包说过,他会赌术,何不去赌场赢些钱。想到这,瘦怂蛋的眼睛都亮了。
瘦怂蛋道:“曾听你说过,你会赌术。”
熊包道:“会一些,但是不精通,搞不好会失手。”
瘦怂蛋道:“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能赌一赌了。我不能回家,你也不能跟着我回家,要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我知道大哥有苦衷,我怕咱们万一失手,银子赢不到,还要挨一顿打。”
瘦怂蛋道:“咱们还用怕挨打吗?咱们哪天不挨打!”
熊包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去,确实如此,一个月之中很少有,不挨打的日子。
瘦怂蛋又劝道:“不久你还有一场大赌局,现在就当是练练兵。”
过些日子的赌局,熊包能不能赢都要去赌,尽管心中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赢。现在瘦怂蛋非让自己去赌钱,他还一直劝说,说的还挺有道理。熊包心里开始妥协,思忖片刻后,答应了瘦怂蛋去赌一把。
两人商定好后,就去了赌场。去赌场的路,要经过仙来客栈。
仙来客栈里灯火通明,有几桌客人在吃饭,有几个喝得站都站不稳。
瘦怂蛋拉着熊包急匆匆地走过这里。
他们要去的赌场叫做“新开的赌场”。
老板为了给赌场取名字,费尽心思,做梦都梦到赌场招牌上,没有字。他希望自己的赌场生意兴隆,就琢磨着哪些词,最能表达生意兴隆之意。冥思苦想了好几日,没有结果。有人说,要帮他给赌场取名字,他拒绝了,一定要亲自为赌场取名字,他有着一股倔劲儿。一天,他在院中来回地走,一边走一边给赌场起名字。丫鬟给他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他接过茶,没有喝,嘴里自言自语,赌场取个什么名字呢?丫鬟站在他的旁边等着他喝完茶,将茶碗端走。老板的母亲在屋里,看到儿子在院中来回地走,嘴里还小声叨叨着什么。她走出门,站在门口,她知道儿子在院中,来回地走是在想心事,所以没有打扰他,把丫鬟叫到了跟前,问道“你家老爷在想什么?”丫鬟答道:“老爷在给新开的赌场取名字。”老太太耳朵有点背,丫鬟在答话的时候,提高了嗓音。丫鬟说的话被他听得清清楚楚。“新开的客栈……新开的客栈。”他反复地说着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他用手拍了拍脑门,哈哈大笑起来,对丫鬟道:“快来,把茶碗端下去,赌场就叫“新开的赌场”。”他娘一听这个名字,恨不得立马把他叫到身边,用拐棍将他抡死,一天天起早贪黑的取名字,竟想出来这么一个破玩意儿。他母亲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问道:“儿啊,这名字作何解释?”他笑着答道:“娘,这名字里有很大的意义,“新开的赌场”,第一,让人一听就觉得,新开张的买卖,各方面的服务肯定到位;第二,您一听这个名字,难道没有一种万古长新的感觉吗?;第三,人们看到这个名字,就会想,新开张的买卖,肯定没有千手。您明白了吗?这就是,名字其中的妙处。”
赌场开张的那天,来了许多的人祝贺赌场开业大吉。人们一看招牌上的几个大金字“新开的赌场”,有笑意,都往肚子里咽,有几个都憋出了内伤,幸好放了几个屁,得以保全性命。
庆幸的是,赌场生意没有因为赌场的名字而清淡,每天都有几十个人在这里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