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听说了,耶律沙让派遣大将拓卜尔回回亲率属珊军,皮室军共计十五万大军来犯我大晋疆界。我早就知道那塞外恶蛮不是守信之辈,只有我和折将军打服他们,他们才不敢觊觎中原。萧沂舟居然妄图用一纸盟约来使三国相安无事,岂不笑话?如今赔了土地钱粮,还不是照样要南下进兵。如今我等率军诛杀国贼,边境却又再起战端,康别驾,您看如何是好?”
“如今大军已经行至内地,三路大军已经商量好进兵京城清君侧,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大军连日行军,如果将军擅自回师,手下士卒必多有怨言。如此劳师远征再回边境对战拓卜尔回回则是以逸待劳,如何挡得住?况且如今边疆军信未来,尚不可知,擅自回师实乃下策。不如待到兵进京城之后,大军北回再战,如此一来上来有天子之命,出师有名。下可安三军将士,士气定旺。如此方为上策,还望将军不要疑虑,出兵南下!”
郭培英作为朝廷大将,怎能不知行兵打仗之策略。只是如今境地两面为难,自己又无分身之术故而难做决断。
“康别驾,你先回帐中歇息,待我思考一夜,明日早上定给你一个答复,如何?”
“哎,希望将军早做决断,万不可贻误战机!”
康怀听到郭培英这般说辞,心中已有推论。知晓必是有人已经从中作梗,不然郭培英乃杀伐果断之人,不至于如此踌躇不前。如今之计在于派人火速前往边境探听虚实,二来如若明日郭培英要言退兵之说,好劝回其心,否则三军在此长期逗留,必生变故。话已至此,康怀不再停留,只得失望离去。
郭培英刚坐回帅案,只见帐中后门走来一人,此人面白肌瘦,虽是男儿,却不见半根胡须。眉目之间带有阴柔之情,左手不停摆弄着那根拂尘。
郭培英见到此人前来,也是恭恭敬敬的起身作揖:“黄公公。”
此人名曰:黄宣,原本是司马敦近侍宦官,常因向司马敦进献民间女子而讨得司马敦欢心,坐上了中常侍之位。后司马敦暴崩,黄宣也就成了司马惠的近侍宦官。此行便是受那萧沂蕖之令,向郭培英传圣旨令其北上拒敌。
“郭将军,你看那康怀定有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能够鼓动郭将军这等人物。其实郭将军,在咱家心中最为佩服的就是郭将军这等驰骋寰宇之人。今儿来就是传递圣旨的,如今这天下呐,不太平。西辽军马又来犯我大晋疆界,连朝中大臣和陛下都已知晓了。故而派咱家来传圣旨,陛下知道,郭将军乃是受了康怀这等人的谗言才至于此,陛下说了,只要郭将军能迷途知返,重回北境,定当既往不咎。若是能将那什么拓卜尔回回之流打败,说不定还能升官哩!”
郭培英心中甚是苦恼,如今下令北回乃是陛下旨意。原本自身反的便是萧沂舟,而非陛下。若是自己抗旨不遵,乃是大不敬之罪,况且如今朝廷都已收到消息,拓卜尔回回出兵乃是确凿。如此两难境界,怎能不令郭培英烦躁。思前想后,决定暂时罢兵北回,抵御拓卜尔回回。
“黄公公言重了,我郭家世守北疆,那是托皇上洪福,岂敢凭功而傲?如今既然已有圣旨,那我明日即刻挥师北回,以拒西辽大军,定不负皇上重托!”
“郭将军到底是个明事理儿的人呐,如此一来,咱家向陛下也有了交代。咱家也不耽搁军情,今晚便回京城向陛下言明郭将军的一片忠心,祝郭将军旗开得胜!”
“黄公公请!”
“郭将军请!”
郭培英明面上答应了黄宣,但暗地里也要想个万全之策以便来日向那两位州牧说明情况再挥师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