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远在乐平郡,距离那武威郡足有千里之遥。如今范溪亭抱着裴岚敬前进已有一周,行至揟次郡。揟次郡郡属雍州,入了揟次郡,也就意味着离开了边境,入了内地。
这一路上并没有像范溪亭所料一般,遇到西凉刺客的暗杀,反而是晋朝内部出了叛乱。
那雍州牧刘灿得知宁州十三郡被割让给西凉之后义愤填膺,自知如今朝局已被萧家掌控。倘若西凉西辽再犯边境,晋国仍不敌,自身又毫无作为,那么雍州就会成为第二个宁州被割让出去。如此一来,雍州百姓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刘灿秘派心腹之人与那宁州牧褚良君商议,共谋大事。起初褚良君闻言大惊失色,毕竟如此脱离朝廷实乃不忠之举。而宁州别驾康怀见到这封密信,却是别有良图。
“大人,如今萧家掌权,陛下掌权乃是名存实亡。宁州原辖十六郡,如今被割让出去十三郡仅剩三郡。那梁王萧沂舟却要命我等死守三郡,我等如何守得住,届时西凉西辽再起兵马,我等必先亡于萧氏。与其如此不如听从刘雍州所言,况且我等并未行谋反之事,只是不听那萧沂舟号令,仍尊司马氏为帝胄,如此才是忠义两全之举。况且大人安忍看到州县百姓饱再受战乱之苦?”
康怀一言,使得褚良君犹如拨云见日。随即回复刘灿愿与刘灿共举义旗,还天下太平。如此一来两州达成同盟,虽要腹背受敌却能讨得一个忠义之臣的名号。
故而范溪亭在州郡行走之时,见到各处军队调动,即使进了内地对于身份核查依然密不透风。原本想买一马匹来赶路,却被官府告知民间马匹都被征用,只得步行回到那昆仑山。
行至揟次郡昌松县时,原本还想进入县城之内却看到城池内外防守异常严密,一番打听下来才知道刘大人派兵增援褚大人,此刻正有将军在县城内共商大事,一律无关人等只出不进。
范溪亭想来自己并未拿到通关手册,进城只会徒增困扰,故而今晚选择在了一处已经荒废的道观的暂时安歇,等到明日天明之时再出发前往昆仑山。
“不曾想此处也有一道观,也算是回了老家。来来来,岚敬喝口羊奶,快快睡下。”照料已有一星期的范溪亭大致已经清楚裴岚敬这小祖宗的作息规律,哭了便是饿了渴了,再便是需要更换尿布。如今这名动天下的范溪亭却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好师傅,照料这个还没拜入自己门下的徒儿。
入了道观,喂了裴岚敬喝了羊奶自己草草饮食了一番便开始入定了起来。揟次郡地处北方,虽干旱少雨,但今日却不同往时,突然狂风大作甚至伴有阵阵雷鸣,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来。范溪亭见状只求今晚下雨,明日一早放晴即可,不然自己受得住,怀里的小祖宗淋了雨可难保不会有个头疼脑热。
夜入子时,外面虽然雷鸣虽止雨声却逐渐变大起来。突然,被关住的道观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那踹开大门的人浑身黑衣,脸戴面具,面具的额头用黄金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只见其右手提着刀,也不管着瓢泼大雨,径直往那道观大殿走去。
范溪亭其实早在其踹开大门之前便有所感觉,周围杀机四伏。当此人踹开大门之时,范溪亭知晓,今晚必是有人乘着这狂风大雨,打算了结师徒两的性命。并且能够感觉的出来,来的人不在少数,恐怕早已经将这个道观团团围住。
那黑衣面具人踏入大殿之时,范溪亭凭着火光,看清了来人所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