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松胯下坐骑是塞外名驹雪踪,传闻是张平松在数九隆冬派人在燕勒山蹲守了近四月方才寻其踪迹。出发前尚是飞雪漫天,收服时已近春暖。为跟其前进,手下的人足足跑死了十二匹西凉战马才没有失去其踪迹。
雪踪浑身雪白无有一根杂色毛发,相传其踏雪无痕,渡河不浸,确实是天下不可多得之良驹。张平松得此良驹犹如猛虎生双翼,飞龙生硬鳞。
范溪亭马鞭一抽,雪踪嘶叫一声,载着三人往西处奔去。这雪踪不愧是塞外名驹,背负三人速度却丝毫不减。如今之计,唯有靠这个被自己擒住的大将军,方可突出重围。范溪亭脱离军阵,稍稍有的喘息,加之不必运气前行,逐渐恢复过来。
被擒住的张平松眼神闪烁,似在思考着什么。脸上多有惭愤之情,毕竟身为一军主帅被人挟持而走此事传到朝内,必让人贻笑大方。原本也想过取义成仁,但如今他被范溪亭点穴控住,想要出声都是困难,想要自寻死路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侯昂雄虽派人在后追赶,但普通马匹如何追得上这塞外名驹,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派出去的探子都回营来报已不见将军踪迹。侯昂雄无法,只得再派探子前去。另一方面派人回到集宁郡请示天子,求下一步进攻方略。
范溪亭擒着张平松,骑着雪踪马向西疾行了一夜,方才到了武威郡郡内。
宁州原本辖内有十六郡,武威郡是扼守咽喉要道的之郡县,是西凉西辽兵犯中原之要道,所以当初签订庆渊之盟时并没有割让出去。如今宁州十三郡被割让,朝廷增兵武威郡,关闭一切边境贸易。故而在城门处,对于往来行人盘查甚为严密,见到有神色怪异者统统拿下。
范溪亭在武威郡首县城外远眺,知晓如今带着张平松进入城池之内,必会惹来众多事端。此地虽已经进入晋国辖内,难保没有西凉探子在周围游弋。倘若不进城内,自己怀中这个尚未断奶的徒儿怕是要遭不住这番苦难。
思前想后范溪亭决定在此地放走张平松,如今自身状态已经恢复大半,且要进入晋国境内,料那西凉兵卒不会猖狂至如此境界。
范溪亭看了看眼前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翻身下马。
“张将军,劫你而走实非我之本意,实在是不借将军之身恐难离去。如今我已经到了晋国,自当放将军离去。不过在临别之时,贫道有几句话要告诉将军,还望将军记住我的善言。将军,天道有变而人道可存,将军举重兵要来围剿裴府绝非只是因为裴家身有万金。如今我已经收下裴岚敬为徒,我会将其带回昆仑,入我道门。还望将军看在贫道薄面,留裴家一缕香火。贫道本是出世之人,不该关心这天下风云,但我与裴家先人有约,自不可辜负其意更不能辜负本心。我希望将军日后能多行善事,攻城略地之后,少伤百姓,实为天下之幸,将军之幸。”
范溪亭言罢,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解开了张平松的定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