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西凉兵把宅子给围起来了!逃出去的仆人丫鬟都被他们杀了!”
带着惊恐吼道的正是裴家的老管家,老管家在裴家待了一辈子,世受裴家的恩惠。当其他仆人都在四散奔逃的时候,老管家选择留在了裴家。
“真人你看这如何是好!”裴世安原本在仆人和自己妻子面前还能不失镇定,听到此言,心神也逐渐变得慌乱了起来。
范溪亭看出了裴世安的担忧,既然如今他在,他自当替裴家解忧除难。
“善士且放宽心,待贫道出门看看。”说罢,一手怀抱裴岚敬,一手拿着拂尘往门外走去。
众多骑兵见到如此一人径直迈出大门,且身着道袍,不似仆人丫鬟。手中举起的弓弩纷纷垂下来,为首的见到此景,示意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跑去向尹文轩请令,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将军,有个牛鼻子老道抱着个小孩出来了。”
“废话,当本将军的眼珠子是涂抹上去的不成?“
尹文轩眼睛一眯,虽然嘴上骂着那名校尉,但张平松交代给他军令的时候就曾叮嘱过。如果遇到有人阻拦,尤其是道士更需格外小心。站在门口这个道士,面对着西凉铁骑的重重包围看不出丝毫惧色,显然不是路边普通算命诊挂,堪舆风水的泛泛之辈,想必是有真本事傍身。
“敢问道长道号?”尹文轩难得的拱手一问,眼神中散露的蔑视似也轻了几分。
“贫道乃是昆仑山玉微子范溪亭,这位居士,既然城池已占,土地已得。又何须大开杀戒,不如放过众多生灵,也为自己换的一份善信,如何?”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范溪亭长长的道袍和手上的拂尘。偌大的府外只剩下裴岚敬的啼哭声和战马的喘气声在扩散着。
“玉微子么?”尹文轩轻轻念叨这个熟悉而又让人带点畏惧的名字。在军队摸爬滚打多年,尹文轩自身武道境界也已入上三品,对于范溪亭的名号自然不会陌生。
在晋国,道教有三大圣山,分别是昆仑,武当和青屏。天下的道士或许有成千上万,但叫玉微子的可就眼前这独一号。传闻其早已境入逍遥,圣人境与之也不过是咫尺之距。若是他铁了心要保下这裴家,自己和手下这些士兵恐怕是抵挡不住的。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拖得援军到来,尚且有获胜的机会。若是能和平解决自是最好。如若不然,与违抗军令的后果相比,死在此处反而更痛快点。
“玉微真人,实不相瞒。本将军也是奉了上面的军令,前来剿除叛乱。如果真人能够不插手此事,他日本将军定当亲自登门重谢。况且我大凉世奉道教为国教,真人名号在我大凉更是人尽皆知,真人如若能随我前往军中一叙,此不为两全其美之事?真人又何必为了一寻常百姓,阻我天道之师呢?”
尹文轩说完这番话,对着刚才那名校尉挥了挥手。校尉跟随尹文轩多年,自然是知道尹文轩的意思。眼前的这老道不是个善茬儿,将军所带兵马恐怕不能胜之。
校尉见到这番手势,不动声色。渐渐往后退去,隐在了军伍中,迅速挑了一匹健壮有力的西凉战马,直往北边大军奔去。
“将军此言差矣,贫道曾允裴家先人保的裴家周全,如今怎可食言。况且也不是那裴家之人得罪了居士,贫道也劝一句居士,早日退兵,如何?”
从踏出裴府大门开始,范溪亭说话都面带微笑,一副出尘的姿态。但这番说的话语却是掩藏着威胁,一份来自武林绝顶高手的威胁,任谁也不能轻视。况且范溪亭的背后是整个昆仑道教,那可是不好惹的一方擎天巨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