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很快消散,歇尔恢复意识后从空中坠落,口袋中的塔罗还在继续投射出耀眼的白光。
塔罗的光芒吸引了红桃皇后的注意,她眼疾手快地朝歇尔甩出扑克,三张金属扑克高速飞旋朝歇尔急射过去。
这一幕在歇尔的赤金色瞳孔中变得异常缓慢,扑克的影像在歇尔眼中不断放大。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所畏惧,双目呆滞,周围的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
身体很轻盈,大脑一片空告白,耳朵中没有传进一丝声音,歇尔的身心完全放松。直到死亡来临,歇尔才感觉到死亡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安详,沉静,他慢慢闭上双眼,似乎接受了即将摔死的命运。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歇尔在心中默默念道。
等了很久,歇尔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要坠落地面的迹象,更奇妙的是自己现在的感觉更像是停止了下坠,“怎么回事?”
歇尔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半空中悬挂了无数零碎镜片的白色世界,而他自己,此刻似乎正一种半透明灵体的姿态漂浮在半空,他的面前站着两个相对而立的模糊人影。
人影逐渐清晰,他们谈论的内容也传进了歇尔的耳朵里,歇尔惊异地发现,其中一人竟然就是他自己,又或者不是,眼前跟自己很像的人穿着一身松垮的白袍,一双赤金色瞳目,背后上还长着六双黑色翅膀,看起来非常奇怪。
而另一个人影则被白光包裹,看不出它的样貌,无论是从身形还是声音都无法辨别出男女。
“戴蒙狄斯,我选择拒绝。”
被称作戴蒙狄斯的白光人影听完后笑道:“呵呵,不亏是你,路西法。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你想要的公平,只要你在裂元中收集完所有塔罗力量,你——就是新一任的主神,你可以无所不能,无论是解放被封印的72魔神,还是复活莉莉丝。”
“公平?没这么简单吧,我实在没有理由说服自己能安心让你将一部分神格融合进我的灵魂。据我所知,主神的神格可是能够拥有原主神的意识的,我不能保证接受了你给予的神格复活后,灵魂不会被你吞噬,身体不会被你夺舍。”
“不,我与其他世界的主神做出协定,我的部分神念会留在复活的八位神格之中,这完全是为了防止下一任主神无意中破坏了世界的平衡。”
路西法问道:“像我当初那样?”
戴蒙狄斯微微点头。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认为,墨赫尔魔人不该享有伊莱希斯享有的一切,生活在黑暗与恐慌中就是对的,只是因为它们的身份?还是它们与雅威的意志背道而驰?”
戴蒙狄斯选择了沉默。
“既然如此,我累了,神格你还是留给其他维度的候选者,将我送回墨赫尔的虚无之中吧。”
戴蒙狄斯有些恼火,但它不会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更没必要对比自己低下的存在低头,既然对方不愿那就另寻其他候选者,墨赫尔和伊莱希斯文明中也非路西法不可。
“这将是你做过最愚蠢的决定。”戴蒙狄斯背对着路西法语气沉重地说。
路西法转身离去,它的双眼中浮现出一道转动的法阵,对路西法而言,妥协是不可能的,但要让它放弃这次复活机会更是不可能。
戴蒙狄斯终究是小瞧了路西法,在不知不觉中被路西法种下神念诱导了思维,路西法没有被戴蒙狄斯送回墨赫尔的虚无之中,连戴蒙狄斯自己都没意识到,它将路西法的灵体送往了地球。
歇尔捂着抽痛的脑袋,那个世界法则所封印的那部分记忆终于苏醒。
“我记起来了,伊莱希斯、墨赫尔...还有我究竟是谁,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白色的空间如摔落在地的镜子般瞬间破碎,六双四米长羽翼突然展开,黑雾散去,此刻的歇尔双目深邃,在半空之中傲然而立,漆黑的神力气体萦绕在歇尔周身,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法阵。
现在的歇尔,不对,应该称呼他为路西法。
路西法随手抓住飞来的三张卡牌并将它们揉成一团,平举着手臂松开了手中的金属球,对眼前的两位权位者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棕皮肤的权位者托特以及红桃皇后无一不是面色沉重地看着路西法。
凭空出现的金色沙砾不断地向路西法手中汇集,没过多久,一张金色卡牌就出现在了路西法手中,塔罗——命运之轮。
路西法扇动翅膀飞向高处,俯瞰着托特与红桃皇后,举着“命运之轮”傲慢地说:“你们想要?”
红桃皇后飘到托特身旁,压低声音对他说:“别担心,既然都是权位者,他的实力一定和我们相当,我们现在是两个人,而他却只有一个。”
随后,红桃皇后仰头看向半空之上的路西法,打趣道:“如果我说想要,你是不是就会给我?”
“杀了你身边的权位者,我可以考虑考虑。”路西法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回答。
“你似乎在跟我开玩笑!”
红桃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路西法收起了塔罗,神情变得严肃,冷冷地说道:“你的答案也是我的答案。”
“我们一起上!”
红桃皇后的话音落下,托特与红桃皇后同时朝路西法飞去,红桃皇后身前飘飞着一排扑克,她手指点在其中一张之上,扑克在红桃皇后身前突然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