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件事,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一生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那是老姐在广告公司上班期间发生的事情。
那是有一次我中午回家吃饭。那时我继父已经退休在家,他毕竟比我妈大十多岁,而我妈还在上班。
这时我母亲也离开了原单位,调到了一家离我们家很近的单位。步行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所以我妈中午也回家吃饭。
我妈这个人有很多优点,但也有些不足之处。其中一点就是不爱做饭。
和我亲生父亲在一起时,基本上就是我父亲在做饭,而和我继父结婚后,也是我继父在做饭。不过从她本人的角度来讲,也是在享福啊!
书归正传。那天我去劳动力市场找工作,来回骑车得一个半小时,可能是骑车骑累了,加上有些饿,心情较烦躁。
回家敲门时,正赶上老爸在做饭,开着抽油烟机,噪音比较大。没有听见。
而我那天正好忘了带钥匙,加上心情烦躁,敲门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开始砸门了。
事后一想,这一点我确实做的不对。
后来老爸终于听见了,我继父这个人平时还真不错。为人处事虽说有些圆滑,但我和他不曾红过脸。
但这一次,可能继父也急眼了。
给我开了门,就问我怎么这么大声敲门。
我说:“敲了半天也没人开,所以就大声敲了。”
我这个人上来脾气时也是倔得很,结果三言两语,我和继父就吵了起来,正在这时我母亲中午下班回来了。
打开门,看到我们俩正在吵架,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妈这个人,别看是大学毕业,后来又评上了正高职称。但书读的多,最后都读成书呆子了。在现实生活中办事的能力较差,为人处事以及社会上的一些人情世故,真的懂的不多。
比如这次碰到这种情况,正常,就应该两头劝。先把老爸安慰住,再回过头来劝我,其实这是非常简单的事,但她却做不来,明显是情商严重短缺呀!
我妈的不作为,让我和继父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在饭桌上爆发了。
继父一气之下摔了碗,而我也不甘示弱,站了起来。
继父见我这样怒火中烧,有些失去了理智,啪的一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20多年过去了,这一幕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中。不是我记仇,只是有些东西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没办法忘记。
而此时的我呢?
回到当年发生这一件事情的那一瞬间。
当我爱了继父的一个耳光后,我那时也就20出头,应该是年轻气盛的年龄,何况还是我的继父呢?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就是敲门声大了一些,而我继父却打了我一耳光。
我不是表扬我自己,我这个人有些地方,确实和别人不大一样。往往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最危急的时刻,往往表现得异常冷静,比平时要冷静的多,头脑也非常清醒。
真的,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如果当年继父打了我一耳光,而我还手了,凭着我的年龄和力力气这是不难办到的,但那恐怕就会引起连锁的反应。
如果我和继父动手了,我妈就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多多少少也会和肌肤继父表明态度,而两个人也许就会争吵起来,能不能闹到离婚的程度我不知道,但吵架肯定会有,也许我们这个后组合到一起的家庭,不说散伙吧,起码,以后也会貌合神离。也许那时我妈的处境就更尴尬了。
所以当年我真是做对了一件事,当我挨了耳光之后,异常冷静,没说话,更没还手,但饭是没法吃了。
我得另辟蹊径了。
我记得当时我们家,刚安装完座机电话。我来到电话旁,给我的一个同学打电话,就就是技工学校认识了一个同学,也算是在那里认识的唯一的一个朋友吧。
我问他在家没?
他家人接的电话,说他正在单位上班呢。那时他已经在一家银行上了班。
本来他毕业后也分到了工厂,但后来他突然遇到了一个机会,他的二姐在一家银行上班,有一次银行招人,其实是打着招人的幌子,为本系统的子女安排工作,当然也得考试,考试通过了才能聘用。
但是如果是外人,你来面试的机会都没有,你说人和人能一样吗?
我也没拿什么东西就坐车去了那个同学的单位。
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我同学他那天正好换了100美元,当年100美元可兑换800多人民币,他问我怎么了。
我没说太多,只说:“能借我些钱吗?”
他说:“需要多少?”
我说:“500块。”
我同学就进到银行的柜台里面,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了800块钱出来。
说:“今天正好换了100美元。这是800块钱,你先拿着。”
我说:“不用了。”
他见我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就给了我500块钱,我和他简单的聊了一会儿,我就起身走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而且马上就到新年了,我走出了大海(我同学)供职的那家银行,就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是下了决心,决定离开那个家了。
我多年以后我才发觉,那一刻,正是我人生觉醒的一刻,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再只是停留在想象当中,而是迈开了走向新生活的第一步。
至今我仍不后悔当年的决定。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一定要有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勇气和行动。人
生在世,匆匆忙忙几十年,如果一辈子都活不出个真实的自我,那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了半天,既然要面对现实,那就得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
我觉得第一步,应该是先租房子,有个安身之所,然后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既然决定了,就马上行动。
以前坐公共汽车的时候,在工人游泳馆那里,我看见好像有一家中介公司。我急忙去了那里,可不巧的是马上就新年了,那里已经关门了,我只好另想办法。
后来我想,算了吧,还是先找一家旅馆吧,等过完新年再接着找房子。
于是我又来到了红旗街,在一个市场里面找了一个小旅馆,好像一天是十块钱。
因为我是当地的身份证,旅馆老板娘还问了我半天,我找理由遮掩了过去。
现在还记得,我住的好像是四个人一间的房间,其中有两位大哥是来省城看病的,为了省钱也住在这小旅馆中。
最有趣的一幕是,到了吃中午饭饭的时间,两个大哥为了省钱没有出去吃,而是买了挂面回来。但当时旅馆不让客人自己起火,他俩就和老板娘商量,老板娘见他们实在可怜,就同意他们开火了。
我记得他们好像找到一个电炉子,然后朝老板娘借了一个大铝盆,就在电炉子上煮起了面条。
幽默的是,可能是挂面下多了,也可能是而水放少了。最后面条快成浆糊了,两位大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
其中一位戴眼镜的大哥说:“真没想到,会成这样!”
我看了,也忍不住笑了。
笑归笑,可还得填饱肚子呀!
于是我走出了旅馆,心想吃什么呢?
摸了摸兜儿里薄薄的几张钞票,我不仅苦笑起来,就挑最便宜的吃吧!
于是我来到欧亚商都前面的大排档。
这个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排档,而是由于当时欧亚商还没竣工,于是就有小商小贩在那里支起了棚子,做小吃生意。
以拉面为主,别的小吃也有,反正就是最便宜的那种小吃。
我记得当时的一碗拉面,一块五一碗,我就点了一碗拉面吃了起来。
吃完以后,我就在外面闲逛了很久。
好在来长春好几年了,地理面貌也比较熟悉,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儿,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吃了一碗拉面。
就这样,咬着牙挺了三天,终于过完新年了,各单位已正式上班了。
我也一大早就来工人游泳馆旁的那家中介。
到了那,老板询问了我的情况,我说想租房子,越便宜越好。老板说最便宜的就是平房了,我说行啊,只要能住就行。
于是老板给房主打了电话,约好看房,我于是和中介的老板一起做坐小公共汽车来到了机车厂厂宅。
原来房子是机车厂家属楼,房主有几处房子,而这这处就是专门用于出租的。
我们见面后,房主就领我们向他的房子走去,大概走了20分钟吧。终于来到一排平房前。
我一看,哇,我怎么感觉又回到了口前?
因为我在口前也是住的平房。县医院统一盖的家属楼,都是平房,那个时候整个口前镇也没有几栋楼啊!
我咬咬牙想:那就入乡随俗吧!
可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我要租的房子根本不是正常的平房,而是在平房外面又结出来了偏厦子!
就像我在口前镇,家里主房外面又接出来的门斗是一样的。
我家原来的门斗从来不住人的,只存放杂物和柴火。
而眼前这一切,真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来想就算租个平房住也行。没想到是平房接出来的偏厦子。
一般这样的房子都特别冷,不像正常有人住的房子,正常人住的房子,一是烧火烧炕,整个屋子还是比较有人气的。
这种偏厦子子就不行了,没有人气。
虽然我进屋看了,有一个小炉子也可以烧炕,但我直觉感觉这里将非常冷。
最后我想了想,心里说,算了,我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这房子一个月才100块钱,交了三个月房租,我还剩200多元,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好房子有的是,但我租不起。
当时在长春的租房,带暖气的楼房最低也得300元一个月,我怎么租的起。
没办法,权衡利弊后,我咬了咬牙,和房东签了协议,交了300元房租。租下了我人生中第一个自己居住的房子。
不管怎么说,我起码有个窝了,我可以暂时不必回到那个虽然温暖却让我伤心的家。
我离开家以后,这期间我妈就给我姐打电话了,我妈跟我姐说了事情的经过,我姐得给我妈一顿埋怨,说小弟毕竟小,你们怎么能那样对她?我妈不知声了,后来说继父打了我以后,看我真离家出走了,也慌了。
我走以后,不断地和我妈承认错误,并说愿意向我道歉,让我回来。但我妈给我打招呼,我根本不回她的电话,她也没办法,只好给我姐打电话了。
后来我姐传我,我的传呼机都是老姐给我的,而且我们感情不错,我也就这么一个姐姐,她呼我,我能不回吗?
于是我和姐姐通了电话,也把事情经过和她讲了,姐先说了继父的不对,接着也劝我回家。
但我铁了心就是不回家,我姐看要和我谈崩,赶紧话锋一转,说:““那你先来我这住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