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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1 / 2)

华阴县,因境内的西岳华山而闻名。此地东起潼关,西邻华州,南依秦岭,北临渭水,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历为关中军事重地。在行政区划上归属于京兆府所辖的京畿道。

此时,一间陋屋,一灯如豆。

叶知秋坐在灯旁。

桌上放着一柄横刀。

木制的刀鞘,纯铜的刀柄。

这是一柄朴实无华的刀。没有丝毫的雕琢,看上去简约、大方,就像她的人一样。只是刀鞘已破旧不堪,刀柄上也生了锈迹,呈献出淡淡的青绿色。

叶知秋缓缓拔出刀。瞬间,屋内的光线蓦地亮了许多。

叶知秋凝视着刀身。精钢淬炼的刀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缺口,仿佛正在诉说着那身经百战的过往。

一个年轻女子,拿着一把这样的刀,显得极不协调。

雨滴砸在屋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叶知秋的思绪不禁回到八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个她至死都无法忘记的雨夜。

那一年,她刚满十四岁。

那一年,长安城被安禄山的叛军攻破。

那一年,狼烟四起,尸骸满地。她的父母也被无情的战争夺去了生命。饿殍盈野,即便那些侥幸躲过战争的人,却也难逃饥饿的死难。

叶知秋已记不起自己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此刻的她,正恐惧地躲在一处灌木旁,盯着不远处倚树酣睡的一位老者。

老者抱着配刀。他年轻时是一名侠客,如今却英雄迟暮,不复当年。

老者一侧身,一张胡饼从怀中掉落。

叶知秋一惊,她的内心进行着剧烈的战斗。饥饿最终战胜了理智。

她蹑手蹑脚潜到老者身边,拿起胡饼撕了一半,然后飞快地跑开,迫不急待地大口嚼着。

老者被噩梦惊醒,却发现续命的干粮不翼而飞。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胡饼还剩下半张。老者把它捡起,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

谁知叶知秋却遇到了一名叛军士兵。

士兵想杀掉她,叶知秋拼命呼救。千钧一发之际,老者赶到,杀退士兵,救下她的性命。

狂风大作,暴雨将至。老者带着叶知秋躲进了不远处的一处破屋。两人的到来,却居然惊醒了在此藏身的一名土匪。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饥饿难耐的土匪欲吃掉叶知秋。祸不单行,先前被杀退的叛军士兵也赶到这里避雨。

兵、匪达成交易,联手杀掉老者,再一同处置叶知秋。

食不果腹,人人自危的乱世,又哪来什么“侠义”呢?

行将入木之人,怎能敌过两个少壮的夹击?一番争斗,老者受伤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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