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瞪大了眼,仔细倾听半晌,惊讶道:“爱国,这是谁搁这儿奏乐呢,我怎么听着跟哀乐似的。”
我皱眉道:“这声音是通过墙壁传过来的,声源不在咱俩身边。”
三哥用铁锹一指中心地带:“这地方咱们可是走了一圈儿了,也就中间那儿还没去过。那地方雾气昭昭的,难不成有条人鱼公主弹琴呼唤她三哥接她上岸呢?”
这音乐的节奏很怪,不似人为弹奏,我摇了摇头:“这声音怎么回事现在不好说,咱们过去看看,小心着点。”
我二人缓慢前行,越是靠近,越觉得有些腥味刺鼻。头顶灯的光束越开越聚焦,待到近处时,肉眼可见的水汽弥漫周身,两道光照射在中央那座建筑,方才把这地方看清楚。
在广场中心,是一座方形石床,石床上,赫然端坐着一具巨大棺椁。在这棺椁的上方,有一些水滴参差落下,刚好砸在棺板上,发出节奏奇特的音调,正是一直在耳边的那首怪异曲子。
三哥指着这口巨型棺材:“我说什么来着,这他娘的就是个墓”,一边说,一边激动的上前观瞧:“爱国,你说这玩意要是弄出去,潘家园那些‘跑道儿’还不得抢疯了。”
看到这口棺材,我心中无比震撼。首先,这颠覆了我心中的一些学术认知,矿山不下葬是墓葬风水学的基础理论,而眼前的情况显然违背了这个理论。其二,这座棺椁的外形巨大,是我从未在书本上见过的古棺造型。
当然,未见得有棺材就一定是真实的墓,中国历史上也有好多疑冢,墓主人生性多疑,死后设计了多处假墓防止盗墓贼破坏冥宅,最著名的莫过于曹阿瞒的七十二疑冢。但是,即便是疑冢,无论从山域选择、还是墓室格局,无不遵循风水理论,像这种明显不符合理论基础的墓葬,历史上从未有之。
三哥听完我念叨,不屑道:“你还真是书生气,就知道本本主义,那帝王选的陵墓,后来遇到地震山洪,风水格局坏了的不计其数,你看这几年出土的大墓,不是山沟就是荒野,哪有风水好的。按你的说法,这些出土的墓全都不符合风水理论。”
我说三哥你就是不懂装懂,煤矿的形成需要上亿年,墓葬历史一共才几千年,没听说过哪个帝王修完墓,墓里面又长出煤来坏了风水一说。
三哥对我考虑的问题丝毫不感兴趣,他仔细研究着棺椁壁上的雕刻。
我心里想,这个墓无论从形制,格局,还有选穴标准,都可以算是考古学的重大发现,我虽然没有从事考古工作,但毕竟是科班出身,专业敏感性尚在,这里的故事若是被揭开,很可能填补我们华夏文明发展历程上的某个盲点。我下定决心,找不找得到李来福都无所谓了,出去后我便要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付教授和原来的同学们。
我正琢磨着,突然听到三哥大声道:“他娘的,老子想起来了,爱国,我知道这花纹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