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走在前,匈奴士卒握着弯刀,走在后,二人离开大帐数十步。
狂风暴雪中,到处都是“呜呼呜呼”的杂音,周围其他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骞趁着用左衣袖遮挡风雪的时机,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匈奴士卒。
随后,他右手缓慢地伸进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在风雪的遮挡下,匈奴士卒并未发觉异常。
张骞看了看不远处的雪,故意用力踩踏。
不出所料,他滑倒了!
“咣咚!”
雪地上留下一个人的印记。
匈奴士卒疑惑地走上前,将弯刀插进刀鞘,伸出左手,打算扶一把。
谁料想,在他刚刚伸出左手的时候,张骞猛的回过头。
匕首出,目标左胸口。
匈奴士卒看到之后,大脑突然空白,瞳孔猛地收缩,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他惨叫一声,“啊啊!”
“噗!”如柱的鲜血喷涌而出,将洁白的大地染红了。
“刺啦!”
张骞匕首捅进去之后,还被用力的旋转,让其死的彻底。
肋骨被匕首刻划,但是刺耳的“咔咔”声,却被风雪掩盖。
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这个匈奴士卒失去了性命。
张骞长呼一口气,拔出匕首,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汉与匈奴,势不两立,兄弟,对不住了。”
没有时间处理尸体,他急忙向自己居住的地方跑去。
在冰天雪地中,这具尸体,逐渐被风雪掩盖,地面上的鲜血,也被覆盖。
张骞喘着粗气,冲进家门,原本在家等待的妻子、儿子都被他浑身的鲜血吓坏了。
其妻子瞳孔收缩,失声道:“夫君……”
“夫人,对不住了。”张骞跪倒在地,泪水在眼里打转,对着匈奴妻子磕了一个响头,“骞在匈奴十年,十年间,夙兴夜寐,汉公之命,不敢遗忘。如今正是机会,为夫决定再次前往西域!”
张骞站起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与吓得嚎啕大哭的儿子,一狠心,转过身,痛苦地闭上眼睛,“若是张骞出使西域有幸不死,回到大汉禀明汉公之后,定会接夫人,儿子,返回大汉!”
他已经决定了,这次无情之罪,日后定要加倍补偿。
哪怕娶匈奴女人会被大汉朝廷上下指责辱骂,他也认了!
对陛下忠、对妻儿仁!
这是他的气节!
原本预想的挽留没有出现,他的妻子也知道留不住。
于是,仅仅从身后抱住张骞,泪流满面,柔声道:“夫君尽管去,孩子,吾会抚养成人。”
张骞没敢回头,仅仅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他怕回头看一眼,就走不了了。
他抽噎几声,含着泪,“夫人,儿子,保重!吾还会回来的!”
说完,他拿起早就修好的节杖,冲出了大帐,身影消失在狂风暴雪中。
……
马厩
堂邑父带着十几个汉人,早就在此恭候多时。
见张骞到了,急忙迎上去,拱手,“张公,看守的匈奴士卒全部已经被放倒,念在多年吃住情分上,并未取他们的性命,仅仅把他们的右腿腿筋、右手的手筋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