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宋湘下狠心了……幸好吾提前将东、北二门的人调过来一部分。”在长时间高强度指挥下,张伯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望着城内街道源源不断冲出的士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兄弟们,留下一百人防备城外叛军,其他人,随吾平定城内叛军!”
他用左手握住已经卷刃的铁剑,甩了甩右手,放松了放松手腕。
随后,再次举起佩剑,“弓弩手,立刻反击,不要让叛军冲击城门!”
“朱拾,汝立刻率领两百士卒下城,镇守南门,不得让叛军接近城门百步!”
“诺!”
“第一轮箭矢,覆盖!”
“准备!”
“放!”
“嗖!嗖!嗖……”
城下一排又一排的士兵被弩箭射中,无奈倒地呻吟。
虽然还活着,但,在战场中倒地,和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后方的士卒可不会管你是死是活,他们只管冲锋,踩踏,只是家常便饭。
张伯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声音冰冷,继续命令道:“第二轮准备!”
“嗡啦!”
“放!”
“嗖!嗖!嗖!”
又有一排士卒应声而倒。
宋湘隐藏在黑暗中,冷喝道:“不要管城头上的士卒,所有人只管冲击城门!只要大门一开,吾等就胜利了。届时,人人有赏!”
他只管在后面呐喊助威,并不亲自参与冲锋,“弓箭手准备,哪怕射程不够,也给我放箭!一定要扰乱城头的弓弩手的速度!”
“杀啊!上!!”
“啊啊啊!!”
在赏赐的利诱下,高密县原驻军迎着箭雨,前赴后继的冲向不远处的城门。
士卒冲锋时沉重的脚步,将地面踩的“轰隆隆”作响。
…………
城外
马宁、广放站在一个小土丘上,共同凝望高密县的情况。
一名斥候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汇报,“郡守,都尉,半个时辰之前,高密城中传出嘈杂的呐喊声,接近着,城中出现了大量的火光。”
马宁眯着眼睛,嘴角一扬,勾起一抹弧度,桀然一笑,道:“城中出现了大量的火光,看来应该是四处走水、城中有变啊。”
广放也笑了笑,“吾在城中的棋子,只有宋湘一人。如果说城中何人接应,吾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他了。”
马宁拍拍手,感到欣慰,“城中情况复杂多变,在失去军权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够扰乱守城将士,也算是有些能力了。城破之后,高密失守这件事,姑且就先不追究了。”
“那……吾等现在动手?广放”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看着马宁的背影,试探性的问道。
良久,回复他的只有一个字:“可!”
得到准许,广放拔出佩剑,扭头就走,同时大声嚷嚷着。
“三军准备,以东门、北门征调之军为主力,南门士卒为辅,全力攻打城门!不作休息,半个时辰一换!”
“剩下的两辆攻城锤同时前进,左右间隔百步,以防再被破坏!”
“云梯、井阑同时移动,且弓箭手紧随井阑。一旦到达射程之内,立刻射箭,务必掩护攻城士卒前进。”
“督战队刀出鞘,后退者、畏死不前者、扰乱军心者,斩!”
“其他士卒,点燃火把,等待攻城!”
命令过后,鼓声传遍了整个大营。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轰!!”攻城锤动!
“轰隆!”井阑动!
“杀啊啊!”
“冲啊!!!”
“杀贼!!!”
太守军再次攻城了!
黑压压的大军融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直压高密城南门!
…………
此事,白明哲所率的陷阵营,距离城内叛军已不足三百步。
听着不远处的呐喊声,他深呼一口气,“剩下的,就全靠诸君了。”
“嗡!”他将封君专属佩剑拔出,指着城头的方向,大喝一声,“陷阵之志!”
士卒目中尽是无穷杀意,呼应道:“有死无生!”
他将剑猛地挥出,“冲啊!”
“杀啊!!”
顷刻间,陷阵营的士卒化作一只只久未饱腹的豺狼,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张着血盆大口,向宋湘领导的军队冲去。
陷阵营冲得很快,三百步,四百多米,用了不到两分钟。
两分钟的那一刻,两支军队交手了。
与中尉甲士的三人一组、梁国士卒的五人相靠的军阵打法不同。死囚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在他们眼中,拿着武器杀进去就行了!
至于受伤、死亡,都被抛在脑后了。
“唰!”长槊挥动,敌军直接被压飞。
江曼成咧着嘴,面目狰狞,如同下凡的不动明王,“杀!”
他那粗壮有力的胳膊带动长槊,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绞肉机。不到片刻,在他的周围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司马鹄击杀周围大多数士卒之后,丢掉长槊,暴力扯断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卒的胳膊,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嚼,然后吐出来,不顾嘴边的残留的鲜血,暴笑道:“哈哈哈,痛快!来啊!继续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