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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刺杀疑云(1 / 2)

汪汪汪,几声刺耳的犬吠声打破了上海沉寂的夜晚,只见几个人粗暴的撞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被带出来的屋主人唐山显然有点吓的不轻,几秒钟后,当他看到了对面的制服,赶紧陪着笑脸,点着头说到:太君,几位老总,这是?

为首一个穿警察制服的胖子站了出来,说道:小唐,你吃了豹子胆了,商会的山本太君你知道嘛。唐三先是一愣,紧接着说到:回老总,小的不认识,我哪认识太君呀。

这时两个日本兵从屋里架着个女人出来。

唐山一看自己的老婆被抓了出来,顿时慌乱了,唐山:你们要干什么,和我老婆没关系。一个带队的日本人凑过来,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到:把他老婆带进屋去,你们轮着上,知道他说出真相为止,听到这话,唐山的表情不由得有惊恐变为愤怒,想冲进屋里,无奈胳膊被两个日军架着,只靠双腿向前跑,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这时屋里传来了女人歇斯揭底的喊声并夹杂着衣服被扯裂的斯斯声,突然只听屋里一个男人喊出“啊”的一声,几秒后突然枪声一响,屋里一切吵杂便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唐山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在所有人都被枪响吸引的瞬间他挣脱了两个日军的束缚,直扑向刚才说话的日军队长。唐山只听噗的一声,后背一热,好像被火烧了一下,他顾不上这疼痛,也来不及多想,继续冲向日本兵,当声音再次想起时,唐山打了个踉跄,后背衣服被血湿了两处,湿了的地方不断的扩大,他本能的回头,看见两个日本兵端着刺刀正对着他,唐山双眼怒视着这帮畜生,心有不甘的倒下了。

屋里的人出来了,一个日本兵捂着手,伤口还在滴血,傍边一个日伪官兵低着腰说到,今天遇到这娘们是个疯狗,太君您扫兴了。为首的日本兵俯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确认死亡后,便告诉其他人收队。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昔日热闹的小屋只留下两居冰凉的尸骨和在门口围观的人群。

翌日傍晚,军部会议室。

长方形的会议桌前气氛压抑,日中友好商会会长山本耀司的遇害,让参会的人员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会议主持者的注意。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官员遇害了,在座的各位都是上海治安的主要负责人,我对近期发生的事感到很不满意,请说说你们下一步的对策”,沉默的氛围被一个穿和服的日本老者率先打破,这人一脸银色的络腮胡子,小寸头,若不是雄壮的身材和食指因为长期扣扳机留下的茧子,看这面相倒像个学者,丝毫看不出是个沾满中国人献血的刽子手。

此人是藤田刚,50多岁,日军驻上海的最高军事长官。

半天没人敢搭话,藤田刚目光扫了桌子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穿警服的胖子身上,大约这么一两秒,胖子也发觉藤田在看自己,藤田冲他点了下头,示意他发言。

“藤田长官,对不起,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利,让您失望了,昨天接到山本太君出事的消息后,我已经让警局所有的弟兄们都下去搜索,务必把唐三的同党捉拿归案,请您在给我点时间。”说话的便是昨晚缉拿唐三的上海警察局局长李树淮,这时和气的他和昨晚捉拿唐三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200来斤的身材配上一笑起来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却也有些可爱。李树淮一边擦着汗,一边唯唯诺诺着,生怕藤田刚把怒气都发在自己身上。坐在藤田刚旁边的宪兵队长武田昭夫轻蔑的瞪了李局长一眼,崇尚武士道精神的他显然是看不上李树淮这种懦夫得性格。

“人都派下去了,现在结果怎么样,有没有抓到同案犯”。

“回长官,我们警局正派人逐个排查唐三周围的朋友,邻居,不过,不过目前还没有线索。”

藤田刚显然对李局长的回答有所不满,语气高了一度:“不会,警察局一定要深挖下去,这种案子一个车夫不可能没有团伙,你们还要继续努力,扩大搜索的范围。”

“是,请长官放心,我们警局一定竭尽所能。”

藤田刚听了李树淮的表态,点了点头,温和的回应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不过你要知道一个总让我失望的人,是没有资格坐局长的位置。”

藤田最后的话显然把李树淮吓得不轻,连忙如捣蒜般得点头“属下知道,属下知道。”说完了便低着头,在本上记着藤田说得话。

“贾队长,对这件事你侦缉队是怎么看的”,藤田刚转头对准了上海侦缉队队长贾贵金。这个贾队长原来是上海街头一个地痞,37年日军攻占上海,自己逃出去躲难,战乱结束便溜了回来,纠集当地地痞投靠了日寇,当了日伪,后来日军在上海成立侦缉队,他靠着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当了队长。精瘦的身材,鸡贼的眼睛配上一口黄龅牙。面对藤田刚的提问,也许是贾队长常年厮混在“基层”,导致政治思想觉悟很低,竟没有察觉到长官是在质询,而是当成了藤田重视自己,在防务高管的会议上当成了展示自己的机会。“太君放心,我估计这就是地下党干的,唐山这拉洋车的就是条杂鱼,等抓到幕后的凶手您看我不弄死他,就我们侦缉队,在我们那没有敲不开的嘴”。

藤田刚默默的听着这个队长的讲话,心里不爽但好像又挑不出大的毛病。只能深吸口气,仿佛把火气强压下去。等贾队长说完,藤田不禁调侃到:看来抓真凶,粉碎抗日分子的事,那就要拜托贾队长你了。

贾贵金一听藤田要靠他破案,一种要出头的感觉油然而生,表情中呈现出一种让在座的瞧瞧我贾队长在太君这地位不比你们低的感觉。“长官,您不用和我客气,您就瞧好吧,我们侦缉队在这地界上,作用可大着呢。”

贾队长这一搭话,旁边便有人忍不住要笑了,武田昭夫用他这双鹰眼狠狠地看了一眼笑的人,这人立马把笑收了回去,地下了头,回避着宪兵队长犀利的目光。

趁着没人说话得空隙。

一个面容白净,大眼睛,高鼻梁长相性感得女士对着藤田汇报:“藤田长官,特高课已经在街头增加暗哨,排查可疑人群,目前已经逮捕了几个可疑分子,我相信近期会见到效果。”在座得人都不由自主得向她看去,暗暗得称赞真的太美了。如果不是她身上得这身军服和特高课课长得身份,恐怕不少高官都主动得去献殷勤了。

“很好,铃木花子课长,我对你们特高课行动得速度非常满意,人手如果不够或者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和我汇报。”

“嗨”

“我认为铃木课长有说得不妥的地方,”一个大约不到40岁的男子说话了,国字脸,皮肤略黑,却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整体看着,是个坚毅果敢的汉子。

白云飞,上海安全保卫处处长。

藤田刚愣了一下,随后给了白云飞一个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白云飞说道:山本遇害这件事,是延安做的,还是重庆做的,或者仅是车夫劫财,现在还不能下最后的定论,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先查查山本君接触过什么人,平时有没有仇家,和前两起官员遇害究竟有没有关联,这是咱们要搞清楚的,另外,上海现在街面上有多少帮派,这些帮派和商会平时有没有私人来往,我建议这些都要查。现在铃木课长一开始就给了个假设,这是一起政治暗杀,并在街上抓人,这不利于维护新政府得形象和治安得稳定。不如先假设就是车夫贪财,劫杀了山本会长,然后在顺腾摸瓜查上去,我认为这样最好。

铃木花子表情中明显带有不满,根据多年得情报工作,她判断这基本就是一次政治得暗杀,不过目前也没有实在得证据,白云飞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便没在这个场合直接反驳。

“对,对”,白处长说得有理“李树淮局长这时候马上接话,因为他清楚,山本的遇害如果只是街边的治安案件,相比是共军或是国军的暗杀行动,责任就要小的多,如果还要查帮派,那不光是自己的责任,还要带上侦缉队和行动处。白云飞这样的说辞,无疑是帮他解了围,李局长这时候一边自责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理由,一面又想着下一步的对策,事已经出了,一是下一步查案怎么表现的让日本人满意,二是尽量和警署撇清关系,总之,就是没想着为山本遇刺负一丁点责任。

白云飞接着说道:李局长,昨天的目击证人在你们警局,还是放回家了?李局长这才回过神来,正色说道:昨天抓唐三,我们警局是配合宪兵队抓人,目击证人没在警署,这事你得问武田长官。

武田昭夫看了眼李树淮说道:昨天下午有人来宪兵队报案,事发突然,证人暂时在宪兵队,还有很多情况需要了解,晚上我们宪兵队和警署一起去抓人,没想到唐三在抓捕过程中死了。

白云飞听完武田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中国人不会说日语,看见死人,不去警局报案,怎么会找日本宪兵,于是说道:明天能不能让我们再审审,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这个唐三一死,好多线都断了。一说线索都断了这话,白云飞多少是有点埋怨武田做事鲁莽,不能往下继续追查,藤田刚显然也听出了这意思,不过他不想在这会上发生争吵,没有搭白云飞的话茬,而是就着上一句话回到

”当然可以,就让李局长和你一起去吧,明天上午在警察局审他,那就先当做治安案件处理,目前中立国的使团和国际上的要员都来到上海做客,参观新政府的建设和经济发展情况,尤其是过几天还要举行一个大型的欢迎舞会,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声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白云飞接着说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希望能把需要保护的上海重要官员,提前安排人员保护,以确保上海治安的稳定。

啪的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武田昭夫啪了桌子,眼睛瞪着白云飞,说道:白处长,这么做岂不是暴露了我们自己,这么做是和居心。

白云飞看了一眼武田,心平气和的说道:武田队长,非常时期,用非常的方法,这份名单,可以由皇军决定,我们中方不参与,或者可以拉出名单,由名单上的人自愿决定需不需要保护,在当今的形式下,稳定的政局和恢复经济,二者容不得闪失,武田队长,如果这次真是延安或是重庆做的,那么下一个被害的,也有可能是你或我,就算您身手了得,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白云飞说完,会议桌上便议论纷纷,有的表示认可,有的表示怕自己不够资格,虽然大伙不太敢说话,但是看议论的态度是认可的占了多数。

“好了,白处长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会后我们会研究,藤田刚率先打破了这议论,白处长,你说得很好,周佛海没向我推荐错人。

白云飞:藤田长官,您过奖了。

藤田刚把头转向另一侧,对着一个20来岁的男人说到:你来特高课行动处已经两个月了,徐处长,希望你能发挥你的所长,尽快在上海把所谓的地下组织挖出来。

这个年轻人便是刚刚来行动处上任的徐洪平,听到长官对他的嘱咐,平静的回复道: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一有新的发现我这边马上和您汇报。

白云飞这是第一次直接和行动处的徐红平打交道,这人面色白净,一副金丝眼镜,瘦高的身材,说话平和,一副书生气,丝毫看不出是这种恶魔的地方出来的处长。

散会时,十几个人陆陆续续通过会场的大门,白云飞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坐在椅子上的藤田刚和武田昭夫正在往自己的方向看,这一瞬间白云飞也不确定是不是在看自己,只能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会场。

刚出了市政厅的大门,只见李树淮在门口迎了上来,“白处长,今天多亏了你呀,要不老哥我今天这关过不去呀”,

白云飞:李局长,您这是哪的话,咱这也是实话实讲,没有证据,还是不妄做推断都是好。

李树淮:对对,还是你行,做咱们这行,就得严谨,是不是,白老弟。李局长说话的时候,他这小眼睛几乎看不见眼白,有时候真让人不好分辨他说这话是真是假。“那个明天审举报人,你看咱们几点开始呀。”

白云飞思索了一下,回到:中午11点吧,上午我去趟保卫处。

“那好,我10点去宪兵队把证人接过来。

白云飞:辛苦李局长了,还要您亲自去宪兵队提个证人。

李树淮:老弟,这是死了个日本人,我能不上心嘛,不辛苦,不辛苦,那咱们到时候在警局见,倒是让您往我那跑一趟,哪天我登门拜访。

白云飞淡淡一笑,说了几句客气话便离开军部。

告别了李树淮,白云飞径直走上了自己的轿车,坐在后排,把头往车坐的后背一靠,今天的会议真的让他感受到了压力,长吁了一口气,轻声说了句开车。

“好的,大哥”开车的是白云飞的助理兼司机徐凯,身高和白云飞差不多,24,25的年龄178的个头,大眼睛,说不上英俊,不过看气质是个办事利落的人。

车开在路上,慢慢悠悠的开过闹市区。

“徐凯,昨天暗杀山本的事没做利索,唐山牺牲了。”

徐凯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愣了一下,这一愣险些撞到路边的行人,行人本想开骂,一看汽车好像是官老爷的,便又收了回去,只留下一脸的不满。

徐凯从车的后视镜看了下白云飞的表情,平静,没有情绪。

徐凯边开车边思索着,忍不住问道:大哥,唐山是怎么被发现的,那条胡同本来就没什么人,中午的时候天气又热,不应该被看见呀。

白云飞:也许是偶然吧,光听说是城南面一个卖刀削面的小贩看见了,去宪兵队打了报告,明天会同警察局提审他,也许就清楚了。

旧时的汽车并不舒服,既慢减震也不好,徐凯一路还想继续打听,毕竟是自己昨天动手时没做干净,但是看白云飞一路都不想说话,也没敢发问。汽车一路颠簸,过了闹市后又开了约半个小时,眼前呈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路两侧都是高大的梧桐树,和刚才在闹市的凌乱嘈杂比,这里显得格外的宁静,白云飞开了一天的会,正闭着眼睛把头靠在座椅上,汽车在大路上走了不远,便拐进了一个胡同的院落,一个大院,里面一栋二层小楼,看环境,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

听见汽车的声音,府邸的门开了。一个50多岁的老妈子出来开门,也许是出生在晚清末年,身上还带着一种浓烈的主仆感觉。

“老爷您回来了,饭都凉了,我给您热热,”吴妈一边点头哈腰的,语气也有点怯怯的。

吴妈这一出,还真让白云飞有点不好意思。

白云飞赶忙说道:不用了,吴妈,说过多少次了,您来了我这,咱们就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那个我也饿了,随便吃点就行。

好,好,我现在就去,吴妈毕恭毕敬的回复道,迈着小步快速的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三个菜一个汤边端了上来,小葱炒鸡蛋,盐水鸭子,什锦豆腐捞,虽然平常,但是比平常老百姓吃的好多了。也是饿了一天,白云飞和徐凯狼吞虎咽,不多时边把饭就吃完了,白云飞端着鸡蛋汤喝了一口,问吴妈:吴妈,这鸡蛋汤怎么没放西红柿呀。

吴妈:老爷,可能您没注意,现在物资供应紧张,市场上哪都买不到,今天吃的这几个菜,有的还是政府给的供应,唉,日子不好过呀。

“这样呀”,白云飞心中有些焦虑,官员们尚且如此,更别说百姓了。希望这样得日子尽快结束吧。他望着窗外黑透了的天,乌云完全遮住了月亮,没给大地一点光亮,不过天终究会亮的。

第二天一早,白云飞便第一个赶到了办公室,看着昨天没处理的文件和电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感到一种焦虑,唐三的暴漏,真的只是偶然被那个卖刀削面的小贩看见嘛,还是组织内部出了问题,又或者是徐凯背叛了组织?

世上最累的事可能就是猜人心吧,但在这种敌我对峙其实也是生死之间的事容不得马虎。

”处长,龙井泡好了,您喝茶“,秘书小王打断了白云飞的思路。

”哦。小王,几点了“白云飞回过神,喝了一口刚泡好的龙井。

小王回复道:处长,9点40了。

”知道了,给我准备车,“10点出发去警察局,白云飞思索了一下,”你和我一起去,负责记录,记住,一会会见的是个重要的证人,他说的话要一字不差的记下来,能做到吗“

”系“小王一脸严肃的说道,白云飞忍不住笑着说到“快去准备把”,看着这个南方的小伙子带着小跑去准备,他想到了小王去年刚来保卫处,这个学生一样的小伙子拿刚烧开水泡龙井,结果把茶煮熟了。一年时间,就能把人从稚嫩变成成熟,人或许都是被环境影响的吧。

10点半,白云飞的车出现在了警察局门口。

一个年轻的警员迎了过来,“白处长,您稍等,李局长去宪兵队了,一会就回来,我带您去休息室。”

休息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东南向都有窗户,屋子不大,光线很好,窗台上放着两盆“鸿运当头”,屋的当间放着两张合并在一起的木桌子,一个警员随后端上两盘点心,另一个警员拿来一个开水壶放在桌上,“处长,您慢用,”

白云飞点点头,随手抓起一颗酥糖放进嘴里,口感不甜但是粘牙,不禁心里暗想:这个李树淮也太扣了,这种上不了桌面的点心他也往外拿。白云飞起身站起来要倒杯水,把嘴里的糖顺下去,小王见状飞快的站起来,接过水壶,把水倒在白云飞的杯中。

刚喝了口水,就听见走廊上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往休息室走来,白云飞起身准备迎接,等来人进门,白云飞刚想是李局长人带来了,结果进来的是侦缉队贾贵金贾队长。

可能是有警察在外面告诉了贾队长,所以他看见白云飞也不意外,露着个黄龅牙笑呵呵的和白云飞套瓷“白处长,久仰大名,兄弟我能和您共事,真是三生有幸”

听着贾贵金说辞,白云飞总觉得耳熟,想想这不是菜市街口说书的,武侠小说中的惯用路数嘛,这个贾队长还真是会活学活用。

白云飞对这个贾队长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他平时欺压百姓,胡作非为,于是正色说道:

贾队长,您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我听说你和你的弟兄在外面做了不少好事,欺负了不少良民,现在可是恢复经济,提升民生的关键时期,你这么做传到了日本人耳朵里,出了岔子,到时候可没人帮你。

贾队长听了前面的话,眼神在那一瞬间仿佛漏出了残暴的本性,当听到日本人不饶他的时候,贾队长由刚才的残暴马上转变为和蔼。这一出变脸之快,把旁边的小王都吓了一跳,白云飞当然看在眼里,心里想着像贾贵金能当上这个队长,自身是要有点玩意。

“来,贾队长抽烟,我呢,也是提个醒,咱们不还得相互照应不是”说完这话,白云飞递给了贾贵金一根雪茄。

敬烟在中国一直是有讲究的,尤其对不是太熟的同事,朋友。递上一根烟说明了愿意交这个朋友,另外呢,也是种尊重。白云飞这支烟递的意思:一个是估计贾队长只抽过旱烟,都没抽过雪茄,另一个是一会要提审那个目击者了,贾队长虽然插不上话,但是少个人设置障碍,那么对当前的形式,到底是不是有人泄密自己能把握的更清楚。

果然,贾队长拿到了烟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感觉甚是过瘾,而后没有点着,放进了上衣兜里,说到:谢谢白处长。

“没事,贾队长,都给你”,白云飞说着把桌上的烟盒推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事你看”贾队长一边推辞,一边把烟盒往裤子里面放,。

两人正客气着,一个警员敲门进来,“白处长,人接来了,正在审讯室呢,我带您去”

白云飞起身,跟着警员往审讯室走去,见这情况,贾队长也赶忙起身跟着,这下楼梯还是不是摸摸自己的裤兜口袋,生怕烟掉出去。

审讯室位于地下一层,进门就能看见:一张桌子,一盏台灯,绿色的灯罩配上昏黄的灯光,合着地下潮湿的空气,一进来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白处长来啦,辛苦辛苦,人呀我刚提回来,今天咱们这算是三堂会审,是不是”。李树淮一看白云飞一行过来了,马上过来握着白云飞的手,热情洋溢的说着。

白云飞一边和他应付着,一边看到审讯桌对面坐着的这个举报人,也许是灯光有些昏暗,第一印象是这个人瘦,灰色的衣服明显大了不少,上衣左袖口的地方打着补丁。

再往边上看,一个白云飞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

徐洪平,他的出现确实让人有点想不到。昨天会议定的审讯人员并没有他,另外审讯一个目击证人,这么多南京的中方高官一起,似乎有些太“隆重”。

徐红平解释道:一早晨我去宪兵队办事,正好碰上了李局长,你们在破案方面都是前辈,我过来就是和各位学学,大家继续,我不打扰,话说完自己喝了口茶,冲着李树淮点了个头,示意可以开始了,不用管他。

审讯室屋子不大,白云飞和李树淮坐在主审桌前面,徐红平和贾贵金没有桌子,就随便搬了两把凳子坐在后面。

“白处长,今天我主审,我有遗漏的地方帮我补充,您看……”。李树淮用着商量的语气和白云飞说道。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他深知能力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和上级长官或者上级长官身边的红人搞好关系,才能在危机的关头有人帮自己说话。现在这混乱的局势,他这个局长,说不定哪天就丢了。

“我这没问题,李局长先开始吧,”白云飞答到,在警察局李树淮主审,确实是应该的。

“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李局长从白云飞那转过头,用严厉的声音问桌对面的小贩。

“回长官话,小的名叫李顺,山西安丘人,今年26岁。小贩低着头,小心得回复着。

“前天什么时间看见的唐山,你一五一十的把看见的和我们说出来。”

“额,那天刚过中午,我看见唐山拉着洋车往城北边走,车上坐着个穿洋服的人,城北那啥也没有,就是个废城墙和荒地,我一好奇,就跟了过去。等走到城墙根底下,看见唐山把洋车放下,原来坐在车里的人是被拖出来的,等唐山走远了,我过去一瞧,那人死了。我心里害怕,赶紧跑了报告长官。”

“死者穿的衣服什么颜色,怎么死的。”李树淮接着问到。

“棕色的外套,没看清怎么死的,当时我太紧张了。“

李顺擦了下脸边的汗,也许没经过这对面六七个人有坐着有站着,还有个凶巴巴的胖子不断的哈呼着自己的审讯,李顺显得很不自在。

李树淮低头看了看从宪兵队拿回来的尸检报告,上面写的死者穿棕色外套,死因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车夫把人丢下后,还做什么了,比如翻死者衣服拿财物”。

”这,记不太清了,长官”

“怎么了,这才两天,年轻轻的就记不住了?长脑子干什么用的。”李局长话语依然严厉,旁边的贾队长看的有些茫然,心里暗想:一个证人,又不是他妈的犯人,这么厉害的语气,干嘛呢这是,要看他不爽,直接用刑不就完了吗。

白云飞坐在一旁看着,心里理解李树淮的心情,日方高管的命案,这个小贩没先报告警察局,而是直接让日本人知道了,这才造成了日本人在背后逼着破案的局面,要不然凭着李树淮那张嘴,怎么样也会率先给自己争取一个缓冲。

“我站的太远了,没看清,长官”

“李顺呀,你不用紧张,李局长呢,也是破案心切,你仔细的想想一些细节,现在我问你,答的好这两块大洋就赏给你了。白云飞突然说话了,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块钢洋。

李顺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坐着的四个人,犹豫了一下。

“长官,不用,真不用,您要问啥尽管问。”

“来上海几年了?”

“两年多”

“为什么来上海。”

李顺想了一下接到:家里都没人了,我就自己就跑来了。”

贾队长听了这话,突然说到:这小子有意思,家没人了就跑上海做小买卖了,家人呢?

“贾队长,先别插话,”白云飞凑近贾队长,小声说到:家里没人了,是人都去世了的意思,来这躲战乱。

贾队长听完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嘿嘿,这样。

“李顺呀,我有时候在家自己和面,这面条总是嚼着没那股劲,这块还真得和你请教呢。”

“长官,您客气了我们市集上都是用粗面,一般是一斤面三,四两水。您家里要是吃细面,那估计三两水就行,再个就是面揉的硬一点,其他的也没啥了。”话说完,李顺客气的点点头,不像开始那么紧张了。

“现在刀削面放洋柿子嘛”

“回长官,现在这物资供应都紧张,我们一般也不放,客人要是调味,都是倒白醋。”

“这样呢,回去我让厨娘好好学学。”白云飞话说完便把两块大洋放到旁边站着记录的小王秘书手里,小王接过后走到坐到审讯椅前,把钱给了李顺,李顺没有接过钱,而是看着前面这几个人,好像在盼着什么,过了那么几秒后,回了个“谢,谢谢长官”。

“李顺,我问你,看见有人死了,那天为什么没先去警察局报案,而是去了宪兵队,你是怎么知道死的是日本人?”

白云飞的问题同时也问出了李树淮的疑惑,李树淮瞪起了不大的小眼睛,等着答案。

李顺在经过了白云飞温柔的提问后,心情似乎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小声回到:那天我害怕,急急忙忙往回跑,在路上被日本宪兵拦了下来,说完好像又仔细想了想有没有补充,自言自语说了句,“对,就这样。”

“还记得哪条街嘛”白云飞平和的问到。

“额,这……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当时被两个皇军架走了”对不起长官,我真记不太清了。

李树淮的表情又一次变得很难看,这场合又不便发作,只能没好气的告诉旁边站着的小警察给他倒水。

旁边的贾队长是真心看不起这李顺,这小子看见个死人,都两天过去了,还这么紧张,我都想知道你那天尿没尿喽。

“别为难他了,一个小百姓没见过世面,吓傻了都,李顺,到了宪兵队一直待到今天早晨?还是期间去过别的地方”。一直没说话的徐洪平说话了。

话音传来,白云飞和李树淮突然一愣,白云飞回头往后看,徐洪平不知什么时候把凳子搬到了两人身后的中间,看表情很专注,大圆框眼镜后面的脸依然看不出表情。

白云飞从侧面看出来了李树淮多少有些不高兴,证人基本没提供啥有价值的线索,让我大海捞针的破案,你徐洪平在那瞎打什么圆场。

李顺回到:没有,一直关在宪兵队。这几天都没回去。

白云飞没有理会徐洪平,问了一个他最想弄清的问题。

“那天你看到车夫杀了车上的人然后丢的尸体,还是把人打晕了送到地方后再杀的人。”

“长官,我当时离的远,怕被发现,就没敢走的太近,没看清。”

“唉,这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光看见唐山拉着尸体跑了,什么时候动的手,是仇杀还是劫财,根本就没个方向,怎么破案,”李树淮有些不满,回头对在坐的几个人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约莫过了一分钟无人接话。

白云飞思索了一下说道:“把那天你跟踪唐三走的线路和我说说,然后你就先回家吧,小本买卖不能长期无人,有什么想起来的,直接来找李局长。各位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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