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咳嗽声从低矮的院墙越过来,这是男人回家的讯息。男人刚刚从玉米地回来,拉拉一马车的玉米杆,这些玉米秸秆不是用来烧火的,是要喂牲口的。玉米秸秆放满了圐圙,一个冬天有够长的,能放马的时候要到四五月份。
卸完车,男人拴好骡子,也没有拍拍身上的土,玉米叶子就进了家门。
“吃甚了?”
“能吃啥,就是山药大瓜烩菜。”
刚进里屋就看见家慧躺在炕上,“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回来了哇。”
“吃上枪籽儿了,说话呛人呛的。”
“我就是吃上枪籽儿了。”
“行行行,你功劳大。”男人洗了洗手,坐在紧靠门的炕头边上,掏出烟叶。
“去院儿里抽去。”
“哎呀呀,抽个烟也不行了,是不想挨耳光了。”
“就是想挨了,你打你打。”家慧将脸迎过去,带着哭声也带着喊声。
“哎呀呀,不让人活了,一下也不让人活了。”
男人去了外间,斜坐在土炕上,叭嗒叭嗒的抽着烟。
“这又是怎么了?”
“你问她自己去。”
“唉……”
女人舀出饭,家玉家禾也都回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