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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义所当为,虽千万人吾往矣(一)(1 / 1)

这般赶路数日,宇文复二人已到达了宋辽边境——雁门关。

越往北走,城镇越来越少,人烟也越来越稀,只有这雁门关内的城池还算宏伟。因为位于宋辽边境,常需防备辽人南下劫掠,这雁门城的城墙修得格外高,格外厚。城中不时有穿戴整齐的军队来回巡逻,戒备防范十分严密,连宇文复、公孙月二人进城之时都遭到多次盘问搜查。

宇文复走在街道上,也无心欣赏街边景致,只想着要到得下午才可开关出城,心中焦急不已。而公孙月则是满脸悠闲之相,不时东张西望,对这城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突然,公孙月左手拉了拉宇文复的衣袖,右手指着远处一个身穿青绿色道袍的男子,道:“是……是林大哥吗?”

宇文复疑惑不已,问道:“林大哥是谁?”公孙月定了定神,道:“就是青城派的林逍大哥。那天晚上他也在我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了。”宇文复见林逍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忙拉了公孙月拐进身左一条巷子里。公孙月急道:“你干什么?我还没和他打照面呢。”宇文复道:“你若与他相见,他必定会怀疑我的身份,觉得我与那天晚上的变故有关,来与我纠缠不休。我此行事关重大,不想多生事端。”

宇文复说罢顿了顿,又道:“若是你想跟他去,我更是求之不得,一个人赶路也不用顾虑那许多。”公孙月眼神有些黯淡,低声道:“我便这么讨人厌,令你这般想要抛下我?”宇文复见她双目泫然,神色凄婉欲绝,心中微微一动,但仍硬起心肠,沉默不语。公孙月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等到了辽国,我自不会再纠缠你。我只想离开中原这个伤心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大哥,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好吗?”宇文复看了看公孙月,也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径自说道:“走吧。”

公孙月确实没看走眼,那个身着青绿道袍的男子便是林逍。林逍与丁瑶从那日起便开始北上找寻公孙月的下落。两人一路上在沿途各个客栈打听,所幸公孙月容貌出众,即使是换上了农妇装束,也掩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姿色,因此不少客栈的掌柜都对她有印象,两人才得以循着这条线索一路向北,一直追到了雁门关。

林逍道:“那些掌柜的说一个身材魁梧,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与公孙姑娘同行,想必便是那日在郊外杀人刻字之人。可是再往北就到了辽国地界,他带着公孙姑娘去辽国干什么?”丁瑶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也猜不到。我们先到这里各处客栈打听打听,看他们到了没有。”

二人来到这雁门城最大的一家客栈——红尘客栈。刚一进门,一个店小二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道:“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林逍笑道:“先不忙。小二,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六岁左右,和我身旁这位姑娘差不多高,穿着农妇衣衫,容貌极为秀丽的女子?”那小二低头想了想,摇摇头道:“好像没光顾过小店。”林逍随手给了他一点碎银子,那小二便欢天喜地地去了。如此打问了城中所有的客栈,都没问出半点消息。

丁瑶忽道:“那个公孙姑娘到底长得有多漂亮啊?我倒是想见一见她。”林逍见她突然这么问,心中微微一愣,道:“咱们习武之人,在意这个干什么?”他却·哪里知道,凡是女子听说哪一个女人美貌,若不亲眼见上一见,可比什么都难过;如果自己是美丽女人,那更加非去看一看、比一比不可,连丁瑶这样醉心于武学的女子也不例外。

丁瑶“咯咯”一笑,道:“算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公孙姑娘救出来。”说罢又看了看四周,低声对林逍道:“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乞丐格外多啊。”林逍仔细看了看街边分散行乞的众多乞丐,见他们腰间均挂有布袋,数量不等,心下已即了然,答道:“这些都是丐帮的弟子,他们身上挂的布袋数量象征着他们在帮中地位的高低。雁门关是宋辽边界,时常有辽人南下劫掠,丐帮的宗旨便是抗辽报国,所以这城内有这许多丐帮弟子也不奇怪。”

丁瑶因为幼年遭受的灾祸,一直对所谓的名门正派没什么好感,不以为然地道:“说不定嘴上说什么抗辽报国,暗地里却和崆峒派一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林逍正色道:“上次的事的确是我错了。但是丐帮自开帮以来看,历代都是以行侠仗义、为国为民闻名于江湖,的的确确是光明磊落的正派。远的不提,就说去年辽兵大举南下时,就是多亏了丐帮帮主向乘风前辈带人潜入辽军营地,烧光了他们的粮草,才得以令他们退兵的。”林逍经常外出在江湖上闯荡,因此江湖上发生的事他大多都有所耳闻。

“小兄弟真是见多识广啊,烧粮草这事是我们帮主干的,天下可没多少人知晓。”林逍听到身后有人对他说话,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那老丐显然也是丐帮中人,满脸皱纹,神色和蔼,双手奇大,几乎是常人的两倍。林逍见他腰间竟挂了九个布袋,竟是丐帮中地位仅次于帮主的九袋长老,心下一凛,向那老丐作了一揖,道:“敢问前辈可是江湖人称‘笑面老丐’的崔有德崔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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