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陛上几十名乐师奏起中正的雅乐。
程敏政目光垂平等了许久,韶乐方停,鸿胪寺官上前唱道:“班齐!”
文官之首李贤诣前,百官一并拱拜,叩首,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山呼之后,赞礼官唱道:“拜!“所有人三跪九拜!
至于新科进士们,这些礼仪之前礼部官员都教过了。
赞礼官唱道:“平身!“
礼成之后,大班内,内阁,锦衣卫以及三品以上朝官随驾入殿,其余官员在陛下侯立。
一名五十多岁的二品官员手捧金册,走出大殿在第一级的丹陛高声念道。
“丙戌年三月十八日,礼部尚书臣姚夔于奉天门,奏为科举事,会试天下举人取中三百余名,本年三月十五殿试,合请李贤,彭时,商络,等十人读卷。
“其进士出身等第,恭依太祖高皇帝钦定资格,第一甲例取三名,第一名授从六品,第二三名,授正七品,赐进士及第。第二甲取五十七名,授从七品,赐进士出身。第三甲取二百四十二名,授正八品,赐同进士出身。“
说到这里念榜的礼部尚书姚夔,顿了一下。
整个太极殿四周仿佛空气凝固了一般。
在场众新科进士们的呼吸都在同一刻顿止,不少人喉头抖动,吞咽着口水,目光齐刷刷地看在姚夔的脸上。
展开金榜。对着丹陛之下的百官,众进士念道:“成化二年丙戌科殿试一甲第一名“
说到这里姚夔重新看了金榜一眼,大声道:“罗伦“
一名容貌清秀的年轻人突然蒙了,,表示自己有些没听清。不过没关系,殿试三鼎甲有唱名三遍的权力,而其他人只有一遍。
“成化二年丙戌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罗伦“
成化二年丙戌殿试一甲第一名罗伦“
“成化二年丙戌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罗伦“
文武百官犹自垂首,没有人回头张望。同榜的进士们站在自己身后,表情又看不见。
此刻太和殿内声音静穆,没有杂音。
“陛下有旨,宣第一甲第一名,罗伦觐见。
说完罗伦提起袍角,对金銮殿上行三拜五叩之礼,站起身来后,看见金銮殿上年轻的天子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姚夔接下来道:“成化二年丙戌科殿试一甲第二名程敏政“
“成化二年丙戌科殿试一甲第三名陆简“
陆简之后,仪式就简单多了。
“成化二年丙戌科殿试二甲第一名“季琮”
“二甲第二名顾瑄”
“第三名“林瀚”
“第四名过麟”
“三家第一百五十七名李敬”
三甲进士名次念完,传旨太监对丹陛上的进士们道:“陛下有旨,宣殿试前十入太和殿觐见”
罗伦等人跨过金銮殿上的门槛,看上去金銮殿一片金碧辉煌,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梁枋上饰以五彩彩画。地上铺着金砖,满殿站立的大臣,都是朱紫大员。
文官大员绯袍,补子上是锦鸡,孔雀。武官大员亦是绯袍,补子上则是狮子老虎。
在天子的须弥座左侧站得是几位身穿蟒服的阁臣,右侧站得是锦衣卫使。
年轻的天子坐在须弥座上的鎏金漆蟠龙纹宝座上,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分别是宝象、瑞兽、仙鹤和香炉,身后则是雕有云龙纹的鎏金漆彩屏风。
进士们将目光低垂,然后根据鸿胪寺官员指引下,来到殿内一处方砖上站定,罗伦等十名进士都是依名次入殿。
御座上的天子,戴着十二彩冕冠,身上是绛红色龙袍。这位少年天子,精神也不错,双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间自有锐气,“堂下,可是新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