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找上门来。”
他疲惫地爬起身来,锤了锤酸痛的腰,伸手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戒指。
那枚戒指通体银白,灯光打在上面仿佛变成了水,绕着表面一圈一圈地流淌,它握在老人手里,缓缓地,开始产生了变化。
刹那间,不知是否是错觉,沉重的呼吸灌满了整个屋子,还有若有若无的吼叫,没有人会相信一切的来源竟是那枚不起眼的戒指。
它在老人手里,如同活过来一般,仿佛一头被禁锢千年的猛兽挣扎着要脱出牢笼。
下一秒,银色的光幕占领了这个小小的空间,那似明似暗的戒指终于亮了起来,在老人的手里生长,盘旋,如同一条银色的苍龙逆天而上。
很快,它凝固了,亮光暗下来,握在老人手里的是一把寒光瑟瑟的剑。
老人推开了门,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装立于门口。
很显然跟敲门时相比他退开了不少距离,似在等老人出去,他的身边,更多衣着体面的人立侍左右,排成两排。
“李天心老先生,星天向您致上最诚挚的敬意。”
名叫星天的年轻人微微鞠躬。
“你们想要什么?”
“人才。”星天说道,“人才在什么样的年月里都应该被尊重,更何况现在,他们用满腔热血推动整个时代。”
老人并没有回答,他默默地走出门来,手里的剑微微扬起,轻轻砸在了门框上,那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无限地放大,似能浮扬百里,将一切纳入它的领域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虚空中生出的千军万马,那都是老人的内心深处所祭奠的英魂。
银色的勇士们披着银色的皮甲,挥着武器,他们呐喊,他们冲向了星天,要这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剁成肉泥。
然而星天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他微微一笑,整个人钉子一般地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似脆弱的年轻人却仿佛化身为刃,那千军万马冲向了他,却被生生切割开来,接触到他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粉末,没有人能伤到他,甚至靠近他。
气吞山河的队伍在他的身后分成了两半,他们手脚的动作逐渐变慢,然后停滞,接着化作了万千银色的光斑,消失在冰冷的夜色中,这些不存在东西重新归于虚无。
“这就是您的答案吗?”星天一脸遗憾,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银色长刀。
老人依旧没有回答他,他提着剑冲向星天,身形犹如鬼魅,银色的剑在空中掠出细长悠淡的影子,好似一副价值不菲的水墨画。
刀剑相交,两个怪物开始了殊死搏斗,刺耳的鸣叫响彻了整个夜晚,他们的身形化作奔雷和疾风,银色的虚影如同漫天降下的幕布将他们裹住,在胜负分出之前没有人会停下来,而周围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动手的意思。
只是双方都没有发现,屋子的顶楼,那幅拉起的窗帘被小手掰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从最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这一切。
男孩静静地跪在窗台前,他的眸子比夜还黑,却又比月还亮。
十分钟后。
几十公里外的山林中,三十来岁的景林正在等待着什么,他穿着一身纯黑的袍子,脚上的高筒靴擦得比脸还要光亮。
“老师。”景林终于等到了他要见的人,轻声喊道。
“景林。”老师点了点头,漆黑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脸,他卸下了背上沉重的箱子,“刚才观看了一场战斗,顺便带了件东西来,稍微晚了一些。”
“又一个家族最后的归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