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将倾,吾等还不起身更待何时!”
“苍生哀嚎,大道路尽。我等愧对这天下万灵,唯有以死血战!为众生战出一条生路!”
“今日,吾便谋这天,逆这命。踏碎这九天修罗,斩断这苍穹血雨!”
……
“啊!”
钟山脚下,一座不起眼的木屋内,一个少年从睡梦中惊醒,左手支起扶住额头,右手则紧紧的捂在自己的胸口处。
额头上紧密的汗珠和不断呼出的粗气,表明着此刻少年心中的惊慌。
这十几年来,差不多每个月他都会做几次这样梦,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同样的人影……
他不知道那些人影是谁,不知道他们跟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但每当看到那些人影义无反顾的冲向天穹之时,他的心中就难免会升起一种悲怆之感。
那种感觉似乎是来自血脉深处,将自己与他们联系在一起,似乎他们就和自己的亲人一般。有那么几刻,仿佛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站在他们身边,随他们一同冲杀奋战。
他甚至能听到呢喃的祈祷和无边的怒吼,能贴切的感受到天地间的那份悲凉和不屈。
每当自己想看清他们的面容或者将要开口询问之时,便每每会从梦中惊醒。
轻叹了一声,少年将目光移向窗外,月华倾泄,万籁俱寂,除却偶尔的几声虫鸣,只有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和门前的涓涓流水之声。
少年名叫萧寒天,五年前他的父母将他送到这钟山脚下,让他在此打磨心性,历练己身。
“人之立世,须先有一颗入世之心,而后方可出世。道存于这自然之中,万物皆可为你之师,道法自然,好生体会,切莫偷懒。到时我们自会相见。”
二人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把萧寒天一人留在了这里,而萧寒天自己还站在木屋门前傻乐呵。
现在每当想起来自己当初和个傻子一样似的,相信他们两个这里是什么田园风光,山清水秀,不愁吃喝的瞎话。就感觉自己简直是蠢到姥姥家了,恨不得抽上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没错,这里是山清水秀,一派田园风光,也不愁没食材,房前就有一条小溪,可以算得上是不愁吃不愁喝。
但这里方圆千里除了自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最近的城镇也在数千里之外。
还有就是这满山遍野的野兽,是挺让人流口水的,但自己能抓得着几个!
碰上凶狠或者是饿昏了头的的,是自己吃它啊,还是它来吃自己啊!
总归是萧寒天先前学了一点农务,再加上原本屋里就有几担粮食和一些种子,总不至于饿死。
至于果蔬和兽肉,山林里就有纯天然的,自己也可以种菜,这一点倒是不必多去担心。
经过这几年的狩猎生活和平常空闲时间的训练,萧寒天的武功也有了明显的进步,虽说不上能做到书上所说的那种,仅凭一根白针就能将剑招拆破的程度,但用来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寒天估摸了一下时间,约是寅时将过,便起身穿好衣物,准备起今日的早饭。
“家里又没有肉可以吃了,看来今天还得上山去打几头野鸡,野兔。”
萧寒天望着空荡荡的灶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啧了一声。暗叹自己这几天饭量实在是有一点大,上个月囤积的几十斤肉干都被自己给吃完。
草草的准备了一顿早饭,收拾好碗筷,萧寒天便背上自制的一把长弓,腰间别上从家带来的一柄青铜剑。
出门前萧寒天爬上屋顶,仔细确认了今天没有可能会下雨,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手转身跳了下去。
整理好衣服和身上的弩箭,虚掩上屋门,便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密林,这附近的丛林都被萧寒天设上陷阱,野兽也被他处理的差不多,除了误撞误打跑到这来的,根本没有其他野兽敢来。
因为敢来的,都已经进了萧寒天的肚子里了,就连骨头也被萧寒天用石头砸碎,埋到地里当肥料。
大约走了将近二十里路,高大的树冠就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只有零星几束阳光透过叶隙,随着树叶的摇摆,也时而斑驳,时而明亮,徒生一股妖异之感。
几只野兔、野鸡和老鼠因受到惊吓,慌忙往四处逃窜,带起杂草一阵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这静谧的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这更让气氛变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