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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首(二)(1 / 2)

话说都梁县的衙役们,听说侠盗南宫长云一伙强盗不日将来劫狱,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

师爷对都梁县的监狱布置重重机关,反复推演,以确保万无一失。衙役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操练、熟悉机关的使用与配合。师爷还不放心,另外招募了一批新的勇武之士,轮流换班,心怕南宫长云突然偷袭。

此外,师爷把穆如风转移到一暗室,暗室的门是厚厚的石块门,与墙壁吻合得严丝合缝,无人能发觉。“就算前面的机关抵挡不住强盗的入侵,强盗也没法从暗室里把人救走”师爷心里想道。

一天早晨,县衙堂前的锣鼓,被人击打得轰隆隆响,搅扰了县令的清梦,县令心里怒道:“哪个不识相的,大清早击鼓鸣冤,过会让你吃顿板子。”

很快就有下人禀报,说是南宫长云在堂前击鼓,指名道姓要见县令。县令听到‘南宫长云’这个名字,大吃一惊,心里一阵慌乱,吩咐下人道:“还不赶紧召集衙役?”下人回禀道:“大人,衙役都被你派到监狱去了。”

县令听到下人的回禀,急的跺脚,无奈道:“他不去劫狱,来县衙做什么。”下人说:“他一个人怎么劫狱。”县令急忙开门,问下人:“你说他是一个人。”下人道:“是的,就他一个人。”县令又道:“他说了什么?”下人道:“他什么也没有说,指名道姓要见你。”

知道南宫长云一个人独闯县衙,县令不似刚才那般紧张,穿好官服,拿着画像,带领着几个家丁,来到堂前。

县令打开画像,仔细打量了南宫长云那张脸,确是同一人,问道:“你就是济世帮的帮主南宫长云?”南宫长云回答道:“正是在下,大人。”

县令又问道:“全国各地都在缉捕你,你竟敢独自一人跑来县衙,就不怕我缉拿你?”南宫长云哈哈一笑,说道:“敢问大人,你的衙役都派去看守囚牢去了,你凭什么缉拿我。”

县令奇怪,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把衙役全派去看守囚牢了。”南宫长云微笑道:“如果这点小情况我都不知晓,我怎么还能在江湖上混。”南宫长云到了都梁县城后,并没有立即投案自首,而是先了解县衙的基本情况。

接着,南宫长云朝县令使了个眼色,目光对着县令的几个家丁,眼神鄙夷、不屑地说道:“难道大人...是想凭借他们几个...抓捕我归案?”县令有些不安的问道:“那你想干什么?”南宫长云答道:“大人不必多虑,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县令一愣,有点不敢相信南宫长云所说,奇怪而又疑惑道:“自首?”南宫长云点点头,向县令投以肯定的眼神,说道:“是的,大人,我是来自首的。你瞧,我就一个人。”

县令虽还有几分疑虑,但比之前从容许多,赞许道:“果然是侠盗,义薄云天,为了朋友,舍生取义。”南宫长云双手抱拳道:“大人谬赞,不过在下投案自首前,还有件事情想与大人商议,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听在下诉说。”县令回答道:“南宫帮主侠义为怀,实令本官佩服,只要你诚心投案自首,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办得到,我定当鼎力办理。”说着,县令邀南宫长云进府衙细谈,还吩咐下人冲泡上好的桃花茶招待南宫长云,一点也不像对待犯人。

县令之所以对南宫长云客客气气,一方面真的是被南宫长云的侠义气节感动,另一方面,还是惧怕南宫长云济世帮的芸芸兄弟。南宫长云虽一人来到县衙,但若是南宫长云不配合,即使把南宫长云抓入监狱,也经不住他那些兄弟的闹腾,稍有不慎,还有性命之忧。

两人坐定,县令说道:“南宫帮主,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南宫长云说道:“大人,我这次投案自首主要是为了营救穆如风。想必大人也清楚,穆如风是无辜的,我与穆如风素无交往,只因我妹妹受伤,穆如风医治好我妹妹。”

听南宫长云这么一说,县令自知理亏,因为县令也非常清楚穆如风是无罪的,只因听了师爷的话,也想着升官发财,所以才利用穆如风做诱饵。听口气,南宫长云并未因此怪罪他,县令想,自己何不坦诚相对,于是说道:“南宫帮主,实不相瞒,如果是为穆如风的事情,恐怕会让你失望了。都怪衙役们邀功心切,把穆如风的事情已经宣扬出去,宝庆府衙已下发批文,要求县衙派人押送穆如风去宝庆府审理,所以我现在对穆如风所能做的,就是在县衙的监狱好好招待他,然后尽快把穆如风护送到宝庆府,当然也包括把你送至宝庆府。”

南宫长云默想道:“果然与土堂主说得一模一样。”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大人了。还望大人把我与穆如风关进同一间牢房。”县令道:“区区小事,依您的吩咐办理就是,还有什么事情,南宫帮主只管提出,我会竭尽全力办理。”南宫长云道:“暂无其他的事情。”县令道:“那好,过会我亲自送您去监狱。”

监狱与府衙还隔了几个街道,县令陪着南宫长云到了监狱,衙役们见状,还以为县令被挟持了,严阵以待,没想到县令挥挥手,让他们让开。县令遵守诺言,把穆如风从暗室里放出来,与南宫长云关到同一间牢房。并嘱咐狱吏好心侍候,饭菜必须有酒有肉。

县令清楚,这么多年来,各地官府均想抓到南宫长云,看来自己是时来运转,不费吹灰之力,没费一兵一卒,就让南宫长云乖乖自首。到时候奏折上润色一番,必然能升官加爵的。

同时,县令觉得,南宫长云虽是强盗,但是讲义气,反而有几分欣赏,他与南宫长云素无冤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南宫长云安安稳稳护送至宝庆府,至于怎么审判,那是宝庆府府尹的事情,与他不相干。

被关暗室好几天了,穆如风渐渐从爷爷去世的悲伤与自责中缓过神来了,开始思考自身的事情了。问香有几次前来探监,给自己带来了衣物,但衙役不许她进来探监,说是非常时期,“不见也好,免得问香见到了伤心”,穆如风想。

想起自身的事情,穆如风毫无头绪,因此心情特别沉重,有时,穆如风胡思乱想,想象自己如果一辈子呆在这监狱,该怎么办?不过,穆如风又想,如果真坐一辈子牢,那他得策划越狱,像基督山伯爵那样,或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银行家那样。前世,他读过很多越狱小说,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经验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倒可以尝试尝试,‘懦怯囚禁人的灵魂,希望可以让你自由’,希望是危险的,但是希望也是美好的。

正在臆想,暗室的门打开了,衙役把他带至南宫长云面前,穆如风惊讶道:“兄台怎么会在此?”待衙役们走开,南宫长云把自己投案自首的事情详细说了一番,最后说道:“小兄弟,真是对不起了,怪我粗心,拿错银两,害你无辜入狱。”

“兄台也是一片好意,或许是我命该如此,兄台不必自责。”

“小兄弟心胸豁达,不责人之过,令人钦佩。”

前世,穆如风就是这样,事情发生前,往往焦虑不安,但是事情发生后,晃过神来,则又处之坦然,觉得一切遭际都是命中注定。一旦把所有的事情归因为命,他也就不再抱怨,不再怨天尤人,即使有人故意陷害,他也淡然处之,或许,这就是信仰带给他的力量。

不过想着南宫长云为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自首入狱,穆如风被深深地打动了,他说:“兄台,看来你我有缘,我们结交为兄弟怎么样?”

南宫长云惊喜道:“小兄弟若不嫌弃在下草寇之身,在下求之不得。”

“君子之交,当求交心,岂会在乎身世,兄台侠肝义胆,在下佩服至极。”

“兄弟既不嫌弃,那好,我虚长兄弟几岁,我为兄,你为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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