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精品书屋>都市言情>难念的商经> 第一章 混沌 7我永远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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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混沌 7我永远不想见他(1 / 2)

记得12年前刚来西安时,节气已过清明,白天暑气蒸腾,夜里却飘起了雪花,只带了一床夏凉被的我被冻得瑟瑟发抖,还以为是工友把空调开的太低的缘故,起身关了16度的空调,反而觉得更冷。清晨上班时才发现院子里已经白茫茫一片。

六月飞雪虽然也只是个我不会觉得奇怪的天文现象,但初入社会的我,着实被折磨的不轻,虽然天一放晴雪花就立马冰消瓦解了,仿佛从没下过一般,但我的感冒却没有从这次冰雪覆盖到花红柳绿那么快。

为了不耽误工期,我没有选择硬抗,昂贵的药费才让我知道什么是城乡差异,我还没有挣钱,就先负了债。那时候的我已经感受到了离家打拼的不易,但我没有丝毫畏惧,经常在工友中谈天论地大放厥词,他们都觉得我是一个爱吹牛,爱捧两本书装腔作势的人,我不去理会他们说长道短,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高攀不起。而今天有家公司的我,情愿跟他们一样,一份简单的工作,一个小小的家,日子过的辛苦却又安逸。

从办公室出来,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厚厚的云雾,西安的初夏有时也如一日可以经历四季的初春一样魔幻,云层一起太阳就偷起了懒,刚换上短袖的我被一阵阵的冷风刺激着,越发清醒就越发不安,还不如被阳光烤得晕乎乎的好。

太阳是幸运的,它只要发光发热,到点沉山入海,有时还能在云后偷懒;人却是不幸的,各有各的辛苦,各有各的烦恼,还人人都不一样,天天都不一样。

路边被炉子烤着的卖红薯的大妈是幸运的,追着行人发广告的小姑娘也是幸运的,甚至不知道要去干嘛的脚步匆匆的行人也是幸运的,他们至少都有事可做,而我不知道剩下大半天的时光该去干嘛。

自从秦野发现我的支付习惯的微妙变化,他转给了我六百六十六块,我知道他背着房贷,还承担着一家老小五口人的开支,被老板套路后日子过的也相当拮据。朋友间不转整数的钱意思是不用还的,何况我没有开口借,但我不能收他的,我不能因自己的无能与不幸而牵累朋友,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原则。

但倔强是没有用的,清晨到中午我还滴水未尽,与柳坤的谈话让我早把饥饿烦渴忘得干干净净,这时才发现嗓子冒火,嘴唇发麻。我走进了路边的一家便利店,拿了一瓶水,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又灰溜溜的放了回去,装模作样的看了会儿其他饮品,在店员一路目送下“逃”了出来。

已经养成不带现金的习惯真是害死人,不过不知道去哪的我,也有了回我那个小房子的理由——回家烧自来水。人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总是要喝水的,从这点上领袖与乞丐没什么区别,想到这我居然阿q式的乐了。

无货可卖,无事可做的我过了几天颓废不安的日子,手里的现金变厚了,颜色却基本都绿了。虽然为即将到来的贫困深感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新闻资讯,才感受到了早已把世界连为一体的那种神秘力量有多强大。

天灾已让太多的人受了太多苦,只希望不会催生出人祸,不管什么肤色,什么国家的人,都有资格在他被迫降生的地球上,平安喜乐的过生活,当天灾来打扰时,人们本该团结应对的。

我承认自己的平凡,但从不觉得自己比主宰世界的那些人低贱。我开始反思到底是疫情影响了我,还是我本身就生存能力底下,而让病毒背了罪恶的锅。反思良久,却没有答案,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与吴建口头约定的一周期限到了。每次不管我到公司多早,柳坤那圆润的肚子都已经摆在了那张老板椅上,今天却空空如也。

我赶紧给他打电话,“你在哪呢?”

“你来离公司最近的派出所这儿,我已经报案了。”

如果说我心里还有点星星之火的话,现在已经被瞬间扑灭,还被厚厚的冰层封上了。

挂断电话,我已经来不及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直接拦了辆出租车,一路叫喊着司机把脚踩在油箱里,一路想着吴建的可恶,奔向了公安局。

下车后我按柳坤说的到了值班办公室。

柳坤在和一个年轻的民警说着什么,他见我来了,摆摆手让冲进来的我先不要激动,又指了指我身旁的椅子让给我先坐下。我看了一眼那银白色的椅子,束手站在他身旁。

民警看了我一眼,“你们先不要着急,人失踪了我们帮你找,但你说的商业上的纠纷,他欠你们钱的事,你得到法院起诉。这个我们帮不了你。”

“那什么时候能找到呢?”柳坤急切的问。

“如果不是意外,很快就能找到。”

“我们现在等不起,还希望您多帮帮忙。”

“没事,你这信息都全着呢,他跟你们有劳务关系,如果他只是躲着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你们要么留下联系方式先回,要么留在这等等看。”

“那我们在这等等看吧。”我自作主张的替柳坤做了回答。

柳坤扫了我一眼说到,“没事,我们在这等。”

我跟柳坤走出值班室,坐在了大厅墙边的金属椅上。他安静的玩着手机,还时不时看着微笑,我可没有他那样的定力,心里想着怎么让吴建那一百来斤碳水化合物从这个地球上消失,还能不污染环境。

过了一会儿柳坤没换姿势的继续玩他的手机,我东张西望的看着来来回回走动的身穿浅蓝制服的民警。不由想起了一档难过的往事,便问柳坤,“你以前进过派出所吗?”

“进过啊,办身份证的时候。”

他可真够幸运的。而我却很不幸,便对他讲起了我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上次进派出所还是兼职当传菜员的时候,被顾客怀疑我偷了他那四千多块的破手机,我被带来审问的时候,我一个同事在一个包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估计偷的人是看警察来了慌忙藏起来了,顾客财产失而复得,表示不想追究任何人,他以为他大度宽恕了我,我却因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背上了不白之冤。我最恨别人冤枉我,还是这么低级性质又严重的错,在我要求验手机上的指纹,查出真正把手机藏起来的人时,被告知老板为表歉意把手机用湿巾擦干净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柳坤问。

“之后同事们都开始疏远我,我知道在他们心里,我已经是个贼了。以前积累的踏实勤劳,乐于助人的好印象都成了假装的罪,所以这件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近十年,但讲起它时,我都难掩自己的难过。

我问柳坤:“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想法得罪了老天?他才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坎?”

柳坤对我的表情依然没有察觉,盯着他的手机回答道:“有可能,谁知道呢。你只是被带来问了问话,又没有落下案底,更没有被惩罚,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在只看结果的成年人眼里,或许我的早年遭际不算什么,但那是我背负了十年的伤痛,现在还没完全消除,这种伤痛,连我的好友柳坤居然也不懂。

“有结果了,我们找到了他家里的电话。”值班民警匆匆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同时起身,他把一张纸条交给了柳坤。

回到了公司,我们各自安顿好随身的大小物品,泡好茶水,林坤准备声讨这个罪人,我时刻准备陪审。

警察叔叔的效率就是高,柳坤拨电话过去是吴建的母亲接的。

“阿姨您好,您是吴总的家人吧?”

“我是他妈,你是哪位?”

“阿姨好!我是吴总的朋友柳坤,吴总最近在哪忙呢?我打电话都关机,是不是换号码了?”

“嗯,他把号码换了。”

“您能告诉我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吴总的商业合作伙伴,最近有个项目想给他做,估计他最近发财了比较忙,我联系不到他。但这个事只有吴总能帮我,您帮帮忙。”

祸不及家人,柳坤不告诉她实情我是没意见的,他能编的如此天衣无缝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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