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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龙过江 9章 十龙过江(1 / 2)

七月流火,天却未见凉爽起来,依然闷热异常。

光杰和长工老唐一组负责守护山上的包谷和蔬菜,灾民和小偷都很零散,不敢到人多的地方下手,专捡山地下手。刘运吉就把最强力量安排到了山上。

鸭儿棚里闷热难当,光杰找来几张干透的芭蕉叶铺在一棵大的柏树树荫下,同老唐值守。老唐是个实诚人,每当有背着框的人路过,他都如临大敌地盯着人家,好象这些人都是棒客(土匪)小偷。看老唐那凶样子,倒也不见人公然去掰包谷摘南瓜,那些面黄饥瘦的人风都能吹倒,哪有力气跟老唐争斗?

光杰说,老唐也别那么凶,都是可怜人。遇上那些老头老太太或皮包骨头的小孩,走路都吃力,光杰就摘上几根黄瓜递给他们,悄悄给他们说,赶快离开这里,藏到哪里吃,别让人看见被抢了。在人家一声声道谢中,光杰长长叹气,他何尝没经历过挨饿的滋味啊。但面对这些也许过今天或明天就会饿死的人,他只能做到这样?他又有什么办法?

转眼快到七月半,快到祭祖的时候了,光杰想到,虽然年辰这么差,但七月半还得回苗经庵给爹娘烧点纸,去敬爹娘。

哪知,七月十三的那场大雨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七月十三那天,天还没亮,就听见蝉儿躲在干枯的树枝里拼了命地叫唤就,太阳升起来时烤得人象要流油一样,午时,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比这个夏天任何时候一天都闷。

吃过午饭,光杰抬头望了望天,太阳高挂天空,光杰对刘运吉说:“赶快安排人把田埂的码口(稻田放水的地方)扒开,扒得越宽越好。把已经长熟了包谷南瓜黄瓜全都摘回来。”

刘运吉和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鬼天十个月不下一滴雨,田都干得裂了口,那冬天砌好蓄水的码口,当初只怕不结实漏水,现在水都没有,却要费力去扒开?一群人叽叽喳喳少过不停,都说人都快热死了,出气都搞不赢,哪有力气去扒码口?

刘运吉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光杰,想想光杰以前说的很多话,出的很多主意都是好主意,也不再问光杰为啥,而是说道:“按光杰说的办!”

一群人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东家说了,光杰也说了,只好提溜着锄头撮箕背篓,男人去扒田埂码口,女人去摘成熟了的包谷黄瓜南瓜。

到申时,天仿佛转眼间就突然暗了下来,从读书宝坡方向、大坡方向突然涌过来大片乌云,那乌云漆黑如墨,好象是谁突然泼在天空中,大白天竟然变得不见五指。正和老唐在山上查看庄稼地的光杰对老唐说“要垮天了,要下大雨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的天空,照亮那漆黑的云层,那黑云的仿佛就在头顶,伸手可触。紧接着,“咔嚓”一声,仿佛巨锤敲破玻璃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大地也感觉抖动了一下,老唐一哆嗦,嘴里叫道“这是啥子雷哟,这么凶。”

紧接着,一道道闪电过后,一次比一次剧烈的雷声响起,一袋烟不到的功夫,豆大的雨点打下来,打在干裂的土地上,溅起一阵土雾。

又一声惊雷后,又急又密的雨水从天空中泼下,仿佛有人在天空中用巨大的洗脚盆往下倒水,雨水成了一条瀑布,让人根本无法睁眼。

闪电和雷声几秒钟一次,每一次雷声都让大地颤抖,雨势越来越大。光杰对正准备冲向鸭儿棚躲雨的老唐大声叫道:“不能在这里躲,快往家里跑。”说完,拉着老唐转身往刘运吉家跑去,衣服裤子早已淋湿,裹在身上,象一团烂泥糊在身上。天黑得象一团墨,让人根本看不清路,光杰和老唐趁着闪电照亮大地的一瞬间紧跑几步,又被黑暗吞没,几乎是连滚带跑好不容易终于冲下山来。

几分钟时间,干旱了十多个月的大地竟然就已“喝”足了雨水,干硬的小路上已开始翻起阵阵水雾,就着闪电跑几步停下来再跑几步,老唐看到路边一个烧瓦的窑,窑边有当初修建的小房子,就对光杰大声叫道:“雨太大了,到窑里去躲躲雨”

光杰拉了一把老唐,大声叫道“不行,快跑,不能进去躲。”

又一道闪电,他们紧跑几步,准备接受这一道雷声,但很奇怪的是,等了好大一会,也没听到雷声。

正疑惑间,突然“咔嚓”一声,仿佛雷就在耳边炸响,光杰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几步之外,那瓦窑却轰隆一声塌了,接着老唐准备进去躲雨的小屋挣扎了一下,也轰然倒塌,腾起一阵烟雾,马上又被雨瀑着覆盖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正往前冲的老唐怔了一下,仿佛吓傻了一般,站立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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