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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相处(2 / 2)

时云疏愣了一下,很快站起来垂手立好,“师叔有何吩咐。”“

作为兄长,你的责任不仅仅是要护他,还要教他。事情虽小,但也不能纵容,今日手不稳,他日心不稳。做事毛毛躁躁,也不考虑怎样做最合适!”

听着裴元绍的话,时云疏正了色,看着一旁“乖巧”的小孩儿,向裴元绍欠了欠身,“师叔教训得是,云疏谨记。”

时云疏话刚落,老母鸡护食的宋语嫣上线了,“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孩子不是还小吗。”

裴元绍的眼神却直勾勾的落在裴若清身上,声音似自言又似在问裴若清,“小吗?”一个不轻不重的问句,让裴若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不起,您罚我吧。”

“小疏。”裴元绍再次叫到了时云疏,“你看着办吧。”

说完也不管两个小的如何,哄着宋语嫣上了楼。

裴若清去?杂物间拿扫帚,他爹已经发了话,时云疏不可能不罚他。

他垂下眼,那个人啊,前世从来没对他动过手,哪怕骂他也是因为被他逼得太狠,或者事情做得太出格。单凭借母亲和时家的关系,他想那时候的时云疏不是不想管他,而是他……不够格!

每每想起上一世最后一次见时云疏的场景,裴若清只觉得心脏抽搐得厉害,轻合双眸,敛下所有思绪。?

裴若清拿了扫帚,也不等时云疏吩咐,很自觉的清理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完也不见时云疏,便立在门边看着厨房里的人。

时云疏转身,猝不及防的对上小孩尚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那双眼中溢满了痛色,等他再抬眼时,裴若清已经垂下了眼。

“去你房间等我。”时云疏上前揉了揉他头,温声道。

“嗯。”等裴若清离开,时云疏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慢慢地用干毛巾擦了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叔为了裴若清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今日的事真的没必要罚,但是裴元绍还是给他下了死令,最终的目的是想让他和小孩儿的关系更进一步吧。

时云疏走进裴若清房间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一进门就看见小孩儿跪在床边,床上还放着戒尺和皮带。

时云疏快步上前,一把把小孩拉了起来,低声道,“我没说让你跪省,怎么自己折腾自己?”

少年时候的时云疏即便训人,也不见得多凌厉,可是他话却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去轻易质疑,至少裴若清不敢。

“哥,对不起,连累你了。”连累你前世因我差点送命,虽然他不知道时云疏前世的结局,但肯定不会好过,这个人,太骄傲。

他的骄傲从不流于表面,而是刻进了骨子里。踩踏他的骄傲,无异于要他的命。

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让裴若清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他不会不明白他爹今日的目的,想来,他爹也是看出了他对时云疏虽然信任,但始终保持距离。

裴若清难道你还是放不下吗?

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他只会是你哥,也只能是你哥。

房间里暖黄的灯光铺了一地静谧,时云疏看到裴若清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那般保持疏里,心中有几分开心。

他不明白裴若清对他这份信任从何而来,可以让他这么毫无芥蒂,如此坦然,柔柔软软,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时云疏好笑地摇了摇头,抛开这些自以为是的念想,对小孩儿道:“去接两杯热水来,裴若清乖乖地听从吩咐,时云疏拿过玻璃杯,看着裴若清道:“手伸出来,掌心平直向上。”

裴若清像只听话的小白鼠一样,随着时云疏的指令动作,在手伸出去之前他还有心思思考一下时云疏是否和他爹一样手黑。

事实证明云疏哥哥手不黑,治人的法子千百种,又不是只有暴力一种。当滚烫的杯底触到掌心时,裴若清难得在心底哀嚎了一声。

时云疏引着他面向雪白的墙壁,声音清润,“面壁思过,失去了思的目的,罚也无用。手不稳,就练手,心不稳,就定心。手中有物,便不至于神飞天外,心中有思,便能快速理清对错。”

“我知道了。”裴若清很安静的听着时云疏的话。

“想什么呢?”时云疏声音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纯粹是看着小孩儿盯着他的样子太过专注才出声询问。

裴若清垂下头,“对不起,我在走神。”

时云疏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人坦然得像一张铺开的纸,无遮无掩,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雪色的白,而是深沉的黑。

他到裴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来没见这孩子笑过,若说他心思深,偏偏他的行为动作又极其简单;若说他心思直,却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没有少年该有的闹腾与童真,好似塞外的沙石,厉经风吹日晒,最后只余沉重的沧桑。

可是怎么可能呢?这孩子才十二岁啊!最后,时云疏道,“跪着吧!我给你调好闹钟,到时间了就去洗漱睡觉。”

裴若清低声应着,知道罚跪是刚才走神的惩罚。他并不知道时云疏给他定了多长时间,长也好,短也罢,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但时云疏毕竟是时云疏,即便没有相处多久,这个弟弟也还是宠着的。半个小时后闹钟就响了,房间里早就没了时云疏的身影。

裴若清动了动酸胀难耐的小臂,起身将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

窗外月色初升,长街浩浩,云天园的小区里安静又寂寥,只剩下暮夏的蝉鸣。

从窗口误闯的飞蛾直直地奔向风光最亮的地方,然后像久缝暖意的旅人,死死地吸附在灯罩上,直到成为灯罩上尘埃。

裴若清的心陡然一空,慌得无处安放,心中荒芜了一世,甚至不能怨岁月薄待。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心之人,浑浑噩噩的来,又不明不白的去,从前对他好的他不知珍惜,他想留的却又离他远去。

他撑着膝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最后看着墙无力的坐下。他要……怎么办?

前世的阴谋,今生的残局,还有……时云疏。改变命运,哪有那么容易!

裴若清眼也不眨地盯着头顶的灯,直到涩出了眼泪才收回了视线,重生不过半月,却体会了前世二十五载都未曾体会过的情感。

由愧而生敬,由敬而生忧,由忧而生怖。他现在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所窥见的一些东西告诉他爹?

没过多久,时云疏再次走了进来,没过多久,时云疏再次走了进来,看着靠坐在窗下的小孩儿,脸上有几分迷茫和无助,周身的气质越发的虚无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时云疏忽然呼吸一滞,近乎本能的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问,“怎么了?”

却不想,裴若清猛地扑上来,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时云疏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哥,让我靠一靠,求你……”

时云疏慢慢放松下来,用手按了按他的后脑勺,放轻了声音,“我们先起来好不好,地上湿气重。”

裴若清不坑声,手臂更收紧了几分,埋在时云疏颈间的眼眸再次湿润。

两辈子了,除了那一次的荒唐,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这个人。都说情如毒药,他却觉得时云疏于他而言是仙药,滚滚红尘,救他于幻海浮生。

时云疏就着半蹲的姿势让裴若清挂了足足十分钟,极其耐心的安抚着小孩儿的情绪。等他情绪稳定了,才慢慢把他拉开,他看着他,目光温和却又看透人心,“告诉哥,为什么无助?”

他并不觉得小孩儿是因为被罚了伤心委屈。虽然只相处了极短的时日,但他看得出来裴若清对裴元绍的敬重,哪怕被冤枉,他也会咬牙受着,而不会在受罚之后躲在一旁伤心委屈。

“哥,你说一个人能预见未来,但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阻止,他该怎么办?”

裴若清看着时云疏,眼里还有尚未褪尽的脆弱。

时云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但他却注意到了裴若清的用词,是“无力”而不是“无法”,他将小孩儿从地上拉起来,很认真的回答他。

第一种,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有能力去阻止,第二种让其他有能力的人去阻止,办法多过问题,只要你有这份心,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至少你不会后悔不是吗?”

裴若清看着他,这个人犹如清风染月,总能在混沌中给他指一条路。

时云疏揉了揉他的头,“去师叔哪里报告一声吧,说我罚完了。”

“嗯。”裴若清应着。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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