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绝说:“确定有一座岛,若从南地直接入海,船行十日方可到达。”
罗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那是有点儿远啊!”船行十日,肯定到远海了,“罗家的商船出海,最久的一次也就是连续行了十五日。但那次犯了大风险,还遇上了海里的强盗,最后什么都没做什么人也没遇上,匆匆就折返了。”
陆辞秋则说:“远点好,远了没有人跟咱们抢资源,且远海饲养海男子以及其它海产品都会更好一些。就是不知道那个岛有多大?”
燕千绝摇头,“从未去过,故而不知有多大。之所以能确定那里有一座岛,也是许多年前有一个人曾对我说过。”
“什么人对你说的?他去过?怎么去的?他可信?”
他点头,“去过,也可信。他是跟着怀北国的大船去的,且也绕了很远的海路。他们从怀北入海,一路南行,船行在深海,所以没有人发现。”
罗老夫人听得直皱眉,“从怀北入海?那得行多远啊?他们是如何在海上辨别方向的?”她说起罗家的航海经验,“我们罗家行船几代人,靠的也是山形水势来分辨方向。且祖籍有载,罗家第一次行外海,因找不准方向,一整船的人和货全都迷失在了海上,再也没有回来。”
罗老夫人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虽然我离那个年代很遥远,也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每每家族中人提起来,心里依然会堵得慌。都说罗家生意做得轻松又容易,可是又有谁知道罗家先祖白手起家之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可是一整船的人啊!”
江皇后和季淑妃也沉默了,女人啊,总是更能共情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也更能理解一个人或一个家族有多不容易。
燕千绝倒是好一些,因为他早见惯了生死。别说是一船的人,就是一整只队伍,成千上万的将士,也有带去战场回不来的时候。
就比如说数月之前同怀北的那场战争。
何况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的起势,没有牺牲那是不可能的。
罗家那一船人,就是今日的罗家的基石。
陆辞秋跟其他人不同,她考虑的是另一方面的事情——“如今航海,靠的还是观察山形水势吗?那远海呢?罗家既能遇见波斯人,想必船定行出了很远,那是靠什么分辨方位的?”
罗老夫人说:“靠罗盘上的天池,我们也管那东西叫海底。”
陆辞秋明白了,是指南针。
既然有了指南针,那出远海应该就没有太大问题,找到燕千绝说的那个岛,应该也没有大问题。但话题说到这里就又绕了回来:“跟你提起那个岛的人,是怀北人?”
燕千绝摇头,“不,是南岳人,是我们安插在怀北国的一名探子。
那一年我十二岁,还没有独自带兵镇守南地。你的外祖父裴老将军将北地守得如铁桶一般牢固,怀北人一点空子都没法钻,于是他们就想走水路从北往南,从海上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