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绝看了她一会儿,说:“无论改进纺织机还是改进粮种,对于南岳来说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至于罗家,其实只要罗家站对立场,皇家也不一定非要与他们为难。一家子会做生意赚钱的人而已,皇家不至于见钱眼开到那个地步,国库也不见得就穷到那个地步。之所以一直防着罗家,是防着他们将滔天的财富挪作它用,比如说送给敌国。
罗氏一族数代积累下来的财富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一旦这座宝藏送给了别人,南岳将陷入十分艰难的境地。
所以皇家一直在防着罗家,也一直在伺机而动,等着罗家将财富再积累积累,就直接收回国库中,再不给他们任何反了南岳的机会。
当然,这些都是设想,皇家也一直都是防范。实际上却并没有罗家通敌的证据,也从未见罗家有任何不忠于南岳的举动。
除了跟陆家有亲……”
“跟陆家有亲很危险吗?”她将这话问了出来,“燕千绝,陆家到底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他却不愿再说,只捋捊她的头发告诉她:“不管陆家怎么了,我都能保你平安。”
她也不再说话了,宫车缓缓前行,终于到了陆府门口。
陆辞秋起身下车,他在后头跟着,见她抬步就要上台阶入府门,他无奈地拉了她一把。
“还有事?”她转头问他。
他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问你累不累。在外头折腾一天了,一直在面对各种人。”
她亦摇头,“不累,这才哪到哪,比在难民营的时候轻松多了。”她说到这里按了按额角,“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宫里头那是个什么酒啊?解酒药都喝了,头还是隐隐作痛。”
燕千绝往她额角按了按,然后转了头跟霜华说:“一会儿再给你家小姐熬一碗醒酒汤。”
霜华应了是,他就再对陆辞秋道:“下次不要跟着喝酒了。还有,该叫母后,而不是皇后娘娘。在宫里一口一个母后叫得挺好的,怎么出了宫就变了样。”
陆辞秋无心与他争这个,只又提起陆芳华的事:“如果淑妃娘娘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那我觉得我四妹妹跟七殿下还是挺相配的,就是不知道七殿下对我四妹妹是不是真的有意思。回头你帮我试探试探,别我们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结果人家七殿下不愿意,到头来伤的还是我四妹妹的心。我瞧着你七哥那个人仙儿乎乎的,不像是愿意坠入红尘的样子。我们家四妹妹则是个热情的性子,若真跟了他,日子难免过得冷清,我也是心疼妹妹。”
“你有这个工夫怎么不心疼心疼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很无奈,“你越是这样说,就越没有人疼。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陆辞秋,但凡你会哭闹,也不至于在家里过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