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她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有着全世界最亮的眼睛的少年,正朝她走来,她迫不及待地抱住他,搂住他的脖子。
略大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越发消瘦,脸色也是那么的苍白的像一张风一吹便倒的白纸,只有那双棕黑色的眼瞳依旧漆黑的像一粒黑色粒子。
盛夏突然鼻子一酸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狼狈,但还是抑制不住眼眶中快要留下的眼泪。
他耐心地为盛夏擦干眼泪,并把盛夏抱在怀里,他现在的竟然还有些不适应,曾经的盛夏是坚强的让人觉得倔强,为什么现在的盛夏会流泪呢?他安抚着盛夏的情绪,“盛夏,你这是怎么了呢?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盛夏没回答,自己把头埋到南风的胸口感受那向日葵的香味以及混合着的男式体香。大概只有盛夏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吧,盛夏唯一想的出自己为什么要哭的理由是……祭奠。
祭奠南风的梦想,也祭奠她的梦想,仅此而已。
“盛夏乖,手怎么了?”南风一眼就到她手上的纱布,她下意识地闪躲把手藏在身后,慌乱地解释道,“是我不小心摔的。”南风也没有在追问什么,只是默默地用那种看透一切的目光看着她。
盛夏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了,用力朝他胸口一锤,“看什么看?”南风吃痛的叫道:“啊——你知不知道很疼的啊?我才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让护士长小姐姐帮我打电话给你,活该我一番深情喂狗了呢。”
盛夏俏皮地朝南风吐了吐舌头,“略!怪我咯!谁叫你那么久都不醒来,让我担心了那么久……我好想你啊……”
“我不也是吗?我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一见到你,你居然不是完好无损的。手还摔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心疼啊?比我全身上下的伤还疼,为什么你让我那么不省心,现在搞得我心烦意乱的。”
南风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那有些塌的鼻子,“现在鼻子都有点塌了,是不是想我想的?”盛夏冷冷的撇过脸,不屑于回答这种zz出的问题,这个南风现在怎么变得那么自恋呢?
“别捏我鼻子啦,你手还有伤……”盛夏摸着他那柔顺的头发说,“几天没洗头了?好臭。”
“是诶,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怎么疼了。我刚刚醒来的时候本来还想给你画幅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一拿起笔就抖……”
盛夏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故意装作诧异,“啊?那肯定是因为你的伤还没好完,总有一天你会重新拿起画笔的。”
南风眨了眨他那水灵灵的眼睛,点点头,他已经相信盛夏的说法了。
南风,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他对自己说。
此时盛夏又给南风了一个大熊抱,南风很无可奈何的说:“还抱啊?不嫌热吗?”
盛夏嘟着小嘴气嘟嘟的说:“你管我!”,紧紧抱着她最爱最重要的南风。
南风说:“放心,我不会跑的。”
我爱的南风,请原谅我对你的隐瞒,这是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只因我不希望你的眼睛抹上忧伤,仅此而已。——爱你的盛夏
可是当视角转换到南风视角,一切又变了。
我叫南风,偶然间我听见我的主治医生和几个护士对我惋惜,他们说我的手再也不能画画了,还说我的女朋友盛夏因为给我捐血过多本身贫血留下了和我一样手抖的后遗症,再也不能弹吉他了。
所以,我,“失踪”了。
我知道,盛夏和a还有顾璟甚至是苏晓都在满世界的寻找我,可是我还是把自己关在一间小房子里,不肯去见他们,就算他们是对我好的人。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常常会想,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或许是我根本就没有面对,自己梦想破碎的勇气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画画是不是我的梦想,但我知道画画是我父亲的梦想,而我爱我父亲。
我父亲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如果不是我,他那双本该拿去画画的手,怎么会被迫拿起了给人装假牙的镊子呢?
父亲,母亲,对于我来说我只有父亲。
关于母亲,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亲,也不知道我母亲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的父亲尽力在我心中树立一个好母亲的形象。当我问他,母亲为什么不在时,他告诉我母亲为了我,去了天堂。他唯一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真实的事情大概只有母亲是个医生吧。
然而我的母亲根本不是父亲说的那样,我的母亲是一个抛夫弃子的人。
这是我12岁的时候知道的,因为我截到了我母亲写给我父亲的信。信的内容大致是说她在外面过得很好,她的现任老公是个有钱人,所以想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