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也就眨眼的功夫，那团紫色便已经被沈飞雪带回了岸边。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紫色长裙，但在沈飞雪眼中，它一点也不普通。
这是张敏之前穿的！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裙角有一处极小的补丁，那是张敏之前在云州城砸驿站的时候，被茶碗碎片划出来后，她自己补上的。
沈飞雪手握长裙，极目眺望，但也只能看到溪水蜿蜒之处，再往上便不再视线范围之内。
“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昨天夜里对个美人粗手粗脚，今天却又捧着一条裙子，还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装深沉，你戏有点多了啊。”
沈飞雪往上游走去，对后夜无话的喊叫置若罔闻。
张敏的裙子从上游飘来，那么上游一定有关于张敏的线索。
沈飞雪的速度不敢太快，他怕错过某些关键的地方。
然而，没有走多久，迎面便走来一人，看材是个女子，不过隔得远，沈飞雪也看不清她的脸。
沈飞雪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
而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沈飞雪，径直向沈飞雪小跑来。
两人都在加速，中间的距离飞快缩短。
直到五丈外，沈飞雪愣在了原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虽然面容同样姣好，但却不是他想要见的那张脸，只是一个农妇打扮的普通女子，十八上下。
沈飞雪停下，那女子却未停，一直跑到沈飞雪面前，脸上带着欣喜，朝沈飞雪说道：“谢谢公子。”
看女子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沈飞雪手中的紫裙上，他便明白，这个女子是冲裙子来的。
沈飞雪只是冷冷说道：“这裙子你从哪里来的？”
注意到沈飞雪神色不对劲，那女子往后退了退，目光闪躲。
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哪里逃得过沈飞雪的眼睛。
下一刻，天罗已出现在手中。
一剑朝那女子递去，剑锋稳稳停在女子喉咙前一寸。
“再问你一次，这裙子从哪里来的？”
女子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何时见过这般阵仗，光是沈飞雪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气，便已让她噤若寒蝉，连退也不敢再退，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哎你这个人真是的，怎么每次见个女子就要用剑指着人家啊。”夜无话不满的声音传来，说着越过了沈飞雪，走到那女子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小妹妹，不用怕，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只要将他想要知道的说出来，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女子微微侧过头，看了眼边的夜无话，就是这么一眼，不让她眼白一翻，差点没晕过去，将就脚软，顺势跪下，埋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这裙子是我捡来的……我……我我看这衣裳面料不错……就想将它洗干净……换点钱为我娘抓……抓药……”
原先看着握剑的人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当夜无话出现，她立即想起了城中通缉告示上的两人。
认出两人，女子不感慨自己命运多舛，哥哥说是出去做工，却一去不回，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照顾卧病在的老娘。
如今碰到这两个杀人魔头，自己要是死在这里，老娘可咋办啊！
想到这里，那女子眼中的泪水如泉涌而出，并且拼命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哭道：“我没有……看到你们两人的脸……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住口！”沈飞雪沉喝一声，继续问道：“这裙子你在哪里捡来的？”
“在曹家……曹家后门的小巷子里……”
曹家？
沈飞雪一怔，这么说来，张敏真的在曹家出现过，至少接近过曹家的后门。
但为了验证女子话的真假，沈飞雪依旧开口问道：“你家住哪里？”
女子想也没想就指着小溪上游，但指了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连忙又胡乱指了一圈，哭喊道：“我娘没有见过你们……放过她好吗……你杀我都可以……千万不要杀我娘……”
沈飞雪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也不动声色，“你家离城中的曹家这么远，你怎么会跑到曹家后门去，还刚好捡到这条裙子，你当我傻吗？”
那女子慌忙解释道：“我没有骗你，昨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想去看看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发现了这条裙子，我就带了回来。”
“你哥哥在曹家？”
女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脸颊的泪珠被甩到两旁，“我只知道他被曹家以招杂役的名义带走，具体带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带我去你家！”沈飞雪最后还想确认一下。
那女子满脸惶恐，摇头摆手，“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娘。”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走吧，我来扶你。”夜无话笑嘻嘻地将女子扶起，而后顺手揽到她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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