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什么，我问你什么，你觉得是，就点点头就行了，待会儿我给你糖吃，你还没吃晚饭对吧？”杨素之对李明欢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加上她本来就有些招小孩子喜欢，所以虽然被刘春花大力箍着手，她还是禁不住杨素之的询问点了点头。
“你其实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待着的对吧？”杨素之又问。
说到这里，李明欢顿时又是一阵难过，眼泪涌上来，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想呆在这里，这里蚊子可真多对不对？”
李明欢点了点头，是啊，蚊子可真多，可是相比于蚊子咬的，奶奶掐的更疼。
“是奶奶带你上来的对不对？”杨素之问。
李明欢点了点头，带着哭腔和委屈，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奶奶说妈妈在楼上……”
“嗯，你很害怕是不是？”
李明欢点头，这时候刘春花忽然喊道，“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那是个坏人，别跟她说话！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啊？”
“啊啊，奶奶别掐，奶奶别打，我，我不跟她说话了，我……”李明欢被刘春花扯了个踉跄，小小的个子险些摔到地上，吓的连忙告饶。
杨素之在对面看着，也不着急，转向李二壮道：
“其实吧，老丈，我瞧着你们这么耗着也没啥意思，要是我，我就连忙找人去把李大龙叫回来，别叫他真在澳门那个地方把裤衩都输没了，到时候一家子别说娶新媳妇，恐怕都得一道蹲桥洞了。
我之前有听人说了一耳朵，澳门那地方出入的可都是人精，李大龙在家打牌还能十打九输，去澳门那地方，人家可不跟你玩一毛两毛的，那可都是成千上万的来，你们家有多少钱供得起他输上个几把？”
杨素之听卓胤瑭和杨素庆说过澳门那地方的赌场，那地方是个赌博圣地，而且纸醉金迷让人上瘾。
她其实也没见过，只是想着描述一下，吓唬吓唬李家两个老家伙就行，目的就是先把人劝下去，别等等真被她气的从楼上掉了下去，那可就罪过了。
这么想着，杨素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挺坏的，但……
对待心术不正的人，真要以爱的名义去感化对方，她觉着还是有些华而不实了，毕竟上辈子她做了不少这样的事，但都收效甚微，那这辈子，不妨换个角度试试？
刘春花听杨素之这么一说，其实心里已经慌了，她想到早上的时候李大龙问她要了家里的一张存折，说是去取点钱，让外头那个女人去做个什么检查。
她一想，那肚子里可是自己的孙子，所以也就犹豫了一下，在李大龙催促的时候就把存折给了他。
如今李大龙一直没出现，说是到处找了都没找到人，会不会，会不会他真的去那个叫什么澳门的地方了吧？
“老头子……”刘春花扯了扯李二壮的袖子。
李二壮平时话不多，但在家里是有分量的，家里的事情他虽然不怎么管，但大事总越不过他去，所以他想着存折都还在他床头柜的匣子里锁着的，李大龙哪里拿钱去赌？
所以想明白过后，倒是没那么着急，却没想这时候刘春花一直扯他袖子，他有些不耐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早上儿子要钱，说是给那女人检查用，我就、我就给了他一张存折……”刘春花心里忐忑不已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李二壮听后，险些没一个跟头栽到楼下去。
“你怎么能私自把钱给他？他是个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吗？你、你……”李二壮知道李大龙好赌，但一直觉得他赌的都不大，所以也没太在意，但现在，他急了，他急了：
“你拿的哪张存折给他？！”
“少的，少的那张！”刘春花也晓得李大龙的尿性，手里一旦有钱就想去赌，所以也怕他犯糊涂，只给了他一张存了几千块钱的存折。
说是这些钱直到那个女人生了，他们都不会再给他一分钱，他也答应的好好的，说他会跟那女人好好过日子，不会再问他们要一分钱。
听他那么保证，虽然觉着几千块钱其实对之前他们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可现在嘛，也还好，动不了什么根基，所以给了就给了，儿子大了总是要自己过日子的。
“你个蠢婆娘，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商量商量！”李二壮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巴掌糊到了刘春花的头上，把她打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到了楼顶天台上。
“你今天早上出去就没回来，我哪儿有时间跟你说！”刘春花以她年龄不相符的敏捷身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天台中央退了好几步，深怕李二壮冲上来揍她。
李明欢被刘春花带着摔了一跤，大概是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景，她连忙爬起来就往角落里躲，以免被殃及池鱼。
不过就在这时候，已经潜伏在楼梯口和水箱后面的消防人员警察们瞧准了时机，统统冲了出来，一个制住还要上前打刘春花的李二壮，一个制住反应过来要往边缘跑的刘春花。
上了年纪的两人三两下就被制服，另一边被吓哭的李明欢也被消防官兵抱着哄了起来，一场闹剧就这么潦草怪诞收场，杨素之下楼找到忙里慌张的王斌。
“王队长，刘春花和李二壮对李明欢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教唆罪或者故意杀人罪，这点还希望您能秉公执法，还周翠红母女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