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那些冰鬼的正上方。
李鸦一手刺于冰层中,一手持红甲在冰山山体上凿出一个米深浅坑,然后扯着上官奉剑站到里边。凿冰甚是费力,李鸦刚开始还会往宽凿一些,最近这两次只凿出能容一人站立的浅坑,自己在里面靠冰壁站立,上官奉剑则搂在怀里。
免不了胡思乱想,毕竟搂的是一个女人。
相处时日久了,焉能无情无感?
人跟人就是这样,点头之交算认识了,爱死爱活不关己事,最多几句闲话,生人更不必说,便是死在眼前也不过一时半刻的不忍,就怕处久了,越久越难离。
越久越生情。
尽管上官奉剑现在依旧是一个冰鬼,尽管李鸦不知自己因她而生的是什么情。
取出一滴精血喂入上官奉剑口中,指尖不知第几次触到她温热红唇和湿软香舌,李鸦附耳对上官奉剑,对自己低语。
“我该拿你怎么办?”
即便没去冰城那边看过,李鸦也知道不管是武城还是八十一大盟,天下大大小小数也数不清的势力,甚至是那些连习武都不知为何而习的武者们,不可能放任冰鬼不管,更不可能放弃其体内天然而凝的精血。
一年不来大船,两年不来大船,三年五年总会来的,到时候自己必然是要离开这里的,然而到时候两人根本不可能将身体转化为血肉之躯。
遮遮掩掩,自己不嫌累,也能遮掩得住,上官奉剑却只要显露丝毫,便无立足之地。
李鸦不想再生波澜了。
也不想让上官奉剑游荡在冰原之中,也许哪一日被猎杀,也许像山脚下冰鬼一样天长地久立在那里。
要到极北,便是想着或许那里有转机之处,山脚下聚集的冰鬼不能说明什么,却也使李鸦生出希望。
因为李鸦自己看来,冰鬼活着,动着,杀人噬尸,可谓世间极恶之物,其所追求的,不过是重新为人。
歇了有一个时辰,李鸦和上官奉剑再次开始攀起冰山来,直直向上。
然而不管是没有神智的上官奉剑还是李鸦,都没有察觉到,两人攀爬的路线一丝一丝偏移,一点一点接近了冰山的正南侧,也即两人的正北向。
一日攀爬,当李鸦正想凿出一个冰坑休息一会的时候,习惯性四下张望,忽然看到自己右手方向有一道白甲身影在缓缓移动。
不止一道,在它的上方几十米高处,同样的白甲身影在移动,李鸦惊讶之下凝目细看,方才发现,每隔几十米,便有一道白甲身影缓缓移动,一道白影连一道白影,离得远了看不到,离得近了也只看到十几道身影一直在向上方移动。
是那些白甲冰鬼?
李鸦粗算一下自己离那些白甲身影的距离,横向大概在一里半左右,冰山上不比平地,这一里半,得花费小半天的时间才能过去。
白甲冰鬼如聚在山脚下不动,李鸦不会去惹它们,现在竟在攀冰山而上,自己怎么也得过去看看。
有心试一试这些冰鬼,李鸦丝毫没有遮掩凿冰的声响,一边用红甲劈冰,一边看向停都未停一下的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