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有所预测了吗?”淡淡的笑容变为淡淡的不舍。“我和样貌不是和你的养母很像吗?”
玲玲转手,背对着贵子的虚影,就这样把一直追寻的东西置于身后,慢慢地走到了辰月面前。
“到时候了。”
那话慢悠悠地飘进辰月的心里,在黑暗中前行。
辰月小小的身躯仿佛在逐渐地溶解,外表是完整牢固的,但里面已被侵蚀一空,化作了无垠的虚无。那话就在无重力中的飞行,像是经历了无尽地时光,染上了时间的味道。等它击中内心深处某件东西时。
梦醒了。
辰月为自己所做的梦。一开始,他能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和贵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是贵子的在世上的残留的痕迹。他是这样想的。她终会离去的,作为贵子的终结。
但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他开始做梦了。啊,想起了。那应该是在他认为奇迹是不可能,愿望也是无用的时候。说来讽刺,居然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做梦了。梦着和玲玲成为家人,一起生活的未来。
“她真的是你妈妈?”
辰月问道。玲玲回了他一个狡黠的,恶作剧般的笑容。
“你真是奇怪?”
“不是。我很了解你。从一开始就是。”
现在辰月现在是分成两半的,一半的他在处于梦醒后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一个的他理智地如同置身于局外的人,通过一点点的线索,沿着缜密的推导,得出合理的结果。
“你想表达什么?”玲玲鼓励地说。
“你——”辰月想要停下话来,但是另一个理智的他却是不受控制。“你并不是贵子的女儿。”
话出口,心也已明了。他还是不完整的。
“你是——”
“可以了。”玲玲说。“为什么要这么勉强。”
这时,百合子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手把玲玲搂在怀里,她抱得紧紧的,身体微微地颤抖。
“玲玲难道不是玲玲吗?”
她的声音里仍残余着哽咽的痕迹。
“没错。”
玲玲被抱着,她是被保护的一个,但是此时她正轻拍地百合子的后背。
“我只是玲玲。永远都是,不会再是谁了。”
听到这里,言外之意早已明了。但是辰月需要这个真相吗?答案是否定的。其实它才是最无关紧要的。
“我是因为愿望而生的,正是那个贵子,你们称作养母的人。直到死时,她仍渴望见到自己的女儿。就是那个从出生起就被带走,从未再见一面的女儿。”
玲玲笑了笑,无悲无喜。用着流畅的话语,把事情娓娓道道来,像是在说着与她无关的故事。
“但是——奇迹不是万能的。再怎么升起,它也不可能毫无凭借和素材就产生一样东西。”
“而贵子,他从未见过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仅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她的梦里,她那通过不同东西拼凑出来的幻影里。”
“在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单调的想象就算经过她无数次的加工,都不足以形成一个存在,既使这个存在只是愿望的道具。”
“不是,你并不是道具。”辰月生气地说。
“我清楚。让我们再继续故事吧。再说那个光玉对愿望的实现说到底是一个机制,尽管已经很人性化,但是还不是人,面对这样一种情况,它没有停止愿望的实现,而选择了最为接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