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玲玲说了宴会的事后,辰月是满怀着期待,他开始地准备,虽然也只不过是些简单的工作,购买一些一次性的杯子,添置一些新的碗碟,为那天的做好菜单。菜单倒是要花点心思,为了能够符合乎客人的口味。他前前后后修改了几次,直到满意。
其实这些事情很琐碎,一件一件看起来是不费什么功夫,可一做起,却是一样套着一样,是连着来的。有时做完一样事情,新的想法又冒上心头,计划表又要再更新。其实这还好。如果遇到有些想法很棒,但和之前的计划相抵触,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也唯有推到重来。
所以,经常地,辰月每做完一件事情,回头发现要做的东西更多了,简直是忙前忙后。
这种繁忙看似微不足道,看似毫无意义。辰月没有感到厌烦,他陷入的是满足之中。他仿佛在经历着贵子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踏着她的足迹,是亲切和熟悉的。
但这绝不是一种回顾,回到以前。以前是回不去的,他现在做的是前进,他用贵子留下的东西去创造出新的,属于他的宝物。
要幸福。他们这样对他说。
现在的他应该是幸福的吧,他这样的想。
在这种幸福之中,他渡过了三天。这三天里,他整个人都是轻快的,仿佛是身处云端之中。也正因为飞得太高,原来发生在身边的变化缩成的小小的点,被庞大的幸福笼罩,变得无关紧要。
直到它真正地在眼前发生,无法躲避。
在走廊上,心情愉快的辰月目睹的是这样的一幕——风子如同往昔卖力地派发着海星,可回应的人却是越来越少。并非出乎于冷漠,也不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的态度。
那些人是以另一种更为难以忍受的反应,不是造作,不是恶劣,只是自然而然地,自然而然地越过了风子,仿佛她像是不存在似的。
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样。
辰月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他明白,当作不存在不是仿佛,而是真的。他们已经察觉不到风子的存在。如果换一个角度,另一种说法,事实就越显得残酷,那就是风子在消失。
风子在努力着,而在努力的同时,愿望在一步一步实现的同时,她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因为愿望而产生,因为愿望而消失。过去它只在脑里发生,而现在它正真实地发生,他才明白这件事是多么的可怕。
望着那个显得落幕的身影,虽然是落幕,但还是努力的身影。他想要别过头,可是目光还定在那里。悲剧总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令人沉迷。悲剧中孕育中价值,而价值正步向毁灭。
这是一种矛盾,令人心碎的凄美的矛盾。
这种复杂的矛盾扎根在着另一种矛盾,它是直接的,也是痛苦的,本能地想要逃避。心底,辰月并不想风子消失,本来,他也是可以做些什么阻止这些的。但他没做。他想做,却是做不了。因为,这违背他们之前的承诺。而且他不想风子带着遗憾。
风子仍然在派着海星。她之前虽然受到挫折,但没有气馁。她继续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