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个稚子闹学事件,静和惊讶地发现,自个儿呆呆傻傻、一句话没有的老爹竟然在书画上颇有天赋。
其实一直以来,父母今后的生活都是静和的心事,即便她能努力给父母备足资产傍身,可物质需求满足后精神需求怎么整?自己不在身边,父母岂不是要每天吵架?
周氏厨艺了得,能整日琢磨着换花样给她和弟弟做吃食,静和想了,到她出嫁的时候,再开一家药膳铺子的分号,这家老店留给周氏,那样周氏的厨艺也有用武之地,日常也不会闷的慌。
徐二老爷能有个爱好,总比跟那些下人们斗蛐蛐强多了,因而她十分支持父亲向教书先生学习临摹。
今日那教书的西席让张省传话给她,说他只会些简单的笔法,徐二老爷如今已学的很好,他怕很难再教导徐二老爷,静和很想为父亲请一位好先生,可如今她只对医药行的事明白些,若是找了个惯会沽名钓誉、自恃‘风流’并乐于调教内宅丫鬟写字的人来,老太太能不能答应让人住到侯府来不说,惹下祸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静和正兀自想着,却听周氏唤她,转头见周氏拿了两张花样子在手里,笑着问:“你是喜欢这浅紫菊花刺绣样子,还说这秋香色淡扫竹叶的花纹,我想着给你做件夏衫。”
“竹叶的罢,”静和想着心事,随意答着,“夏天里竹叶更对节气。”
可周氏还是觉得那件浅紫色的菊花样子十分好看,决定给静和做成两件夏衫,一件做薄罗的,一件做夏凉布的,眼瞧着静和与隋家的婚事不成了,今后难免要跟着出门应酬被太太们相看的,穿着大方得体也讨人喜欢,得那些贵人的青睐不是?
周氏正纠结着,张泰家的进了门叫了一声:“太太、姑娘……”
静和见她吞吞吐吐,放下手中的苏合香玲珑香球问:“怎么了?”
“奴才刚刚去三房送车轿围,听说三太太房里有了喜事……”张泰家的又道。
难道三太太不仅没有病,反而出了喜事?静和面色微诧,半晌沉声问:“是不是与芳兰有关?”原谅她不知为何,就是对芳兰的事不安。
“姑娘怎么知道?”张泰家的对于静和这一问好不诧异,如实细细禀来,“说是芳兰有了喜脉,今日在三太太身边服侍午膳的时候恶心呕吐,三太太原本也没留心,后来又知道芳兰的月信迟迟不来,便请了个郎中来诊脉,确定芳兰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无疑。”
周氏对此事倒没啥感觉,三房的事说到底与二房关系不大。
静和却不由想起念莪说过的堕胎药,她有一种感觉,芳兰肚子里怀的十之八九不是三叔的孩子,但眼下她又没有任何证据。
芳兰既然敢把她有身孕的事儿说出来,就一定是确认那几日三叔确实歇在她屋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