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婉双目通红,从牙缝里露出几个字:“走着瞧,我必定嫁的比你们都好!”
徐大姑娘从预备嫁妆—顺利出嫁—三朝回门,折腾了足足一个半月后,徐三老爷夫妇才算是松了一口大气,瞧那脸色模样,想必恨不得一头扎进床里补眠几个月。
就连周氏都觉得这一阵子腮帮子笑的抽抽,徐二老爷实心肠,腿脚抽筋要揉,约莫腮帮子抽搐也是如此,便傻傻地去帮媳妇揉脸。
静和在旁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揉就揉吧,父母感情好是好事,那边周氏倒害羞上了,赶着女儿去帮弟弟检查功课。
静和吐吐舌头,转身出了门,顺道把筠哥儿捎了回来,这小子满四整岁了,牵着姐姐的手自己又走又跑,一蹦一跳地十分活跃,只是见了年轻女孩子就害羞地藏在姐姐后头,要么就是扭着手指垂着头不说话。
“瞧五爷多有趣,院子里的妈妈姐姐们都十分喜欢,没口子的夸奖咱们爷聪明伶俐,将来必是要考上状元呢,”梧桐笑嘻嘻道。
静和面上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梧桐察觉气氛冷了,忙垂下头不敢再说话,只因芭蕉比她得主子的心,她以为静和看重弟弟,自己夸奖筠哥儿,也好讨静和欢心。
静和见她这副神色,猜想她是无心之言,才又和缓了面容,摆摆手道:“我并没怪你的意思,前阵子府里分下几匹缎子,我叫锦心给你们分分,你去找你锦心姐姐领料子罢。”
梧桐方讪讪退下,紫瑛已很能体贴静和心思,见此情状,将手中端着的一盘子卷须酥糖麻花放在桌上,说道:“姑娘也莫要急着操心,五爷还小呢,过一二年再规矩身边的下人也不迟。”
静和抬手捏了一根麻花在手里,半晌又没有胃口下咽,只是说道:“五少爷渐渐大了,总不好一直在脂粉堆里长大,身边也要有几个玩伴才好,眼下大哥哥和三弟都搬到了外院,四弟等闲不大出门,我上回既允了张婆子,也不能只是空说。你不妨放出话儿去,说母亲要为五弟挑个书童,三岁至八岁间的都好,谁有意向便来找你说,你一一登记下来,等我抽出空了见见,选个老实本分,又肯学上进的。”
紫瑛连连应下,又说:“合该这样最好,若单选出张婆子的小孙子,反倒太过显眼,要招人闲话。”
话音落,就见锦心与芭蕉进来,二人各抱了只做工精巧的小沉香木箱子进来,说道:“姑娘,鹿鸣楼的吴掌柜送这个月的出息进来,奴才在外头过了秤,才拿进来,”说罢又拿下颌指了指身后的芭蕉怀里抱着的箱子:“那里头是吴三掌柜采买的春林斋的胭脂水粉,并一些小玩意儿,送给姑娘或是留着玩或是赏人用。”
大名鼎鼎的春林斋胭脂,看来吴德是上了心思的,静和点一点头,取了钥匙与紫瑛,叫她把银两收好,并登记在册子上,自己打开了芭蕉抱着的箱子,取了盒胭脂来看。
锦心耐不住好奇问道:“姑娘,您既然知道吴德也不是好人,怎地还如此重用他呀。”
静和微笑道:“我若那会子将他们兄弟一齐处置,他们自然会联合起来一道报复。我若只重用吴德,而处罚吴信,便会让他们两人之间生出嫌隙不能抱成团儿,上回吴信去找四婶婶告状,吴德不就没有动静么!”
一旁的绣意伶俐,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接着说道:“果然是这样呢,而且吴大掌柜到底有几分才能,如今姑娘把鹿鸣楼交给他,每月的出息也不少呢,不像吴二掌柜,就是一条水蛭似的,只会占便宜不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