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原看了看四下,静谧的公寓里空气在缓缓流动。
从阳台透进老久以前波兰电影里的那种昏暗的光线,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种粗糙的磨砂感中。
他站起身子在客厅正中央环顾自己一个下午和傍晚的成果。
飘在客厅正上空的彩色气球圆滚滚的,客厅四周的彩带在黑暗中依然烁着微光,餐桌上的晚餐,客厅茶几上的蛋糕,沙发上的礼物……
在原地什么声响也没有地杵了两三秒,高杉原慢慢挪动脚步。
将餐桌上的食物用保鲜膜装好,该保鲜的保鲜,该温热的温热。
把蛋糕放到客厅后方最显眼的吧台上,再把礼物堆砌在蛋糕后面,最后在蛋糕前的台面上留下一张小纸条。
收拾好四周的垃圾,高杉原安静地离开了。
关上玄关最后一盏灯,整个公寓陷入黑暗。
……
七人安静地进行着晚餐。
生日晚餐本应是一个有说有笑的环节,但在中野丸尾的目光下,五姐妹只能细细地将食物放进小嘴,拿起餐具叉起食物,再放进小嘴。
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叮咚。
中野丸尾放在西服口袋的手机响起,五姐妹抬头望过去。
中野丸尾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才拿出手机。
双眸在手机上扫过一眼后,他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变得低沉严肃。
“不好意思,医院突然有病人,我得走了。”
中野丸尾客气至极,简直不像是在和家人说话,拿起放在椅子后面的外套,转身离开包间。
“抱歉,五位小姐。我们得先走了。”
江端先生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浑浊的眼珠子虽然也有不解,但也从座位上起身,跟上中野丸尾。
“这儿什么事都吩咐好了,待会会有蛋糕送上来。如果要回家请电话联系我,五位小姐。”
话音落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包间里只剩下中野五姐妹五人。
中野丸尾和江端急忙忙地离开了酒店。
“真的有这么急吗?”
车上,江端通过后视镜看向中野丸尾,“生日蛋糕还没吃呢。”
中野丸尾摇摇头,“病人突然进ICU了,我得回去。”
“是那个华夏人吗,还是昨天入院的英国人?”江端问。
中野丸尾进行工作交流的是一间大型国际医院,偶然在车上和江端聊过相关的事情。
“哪国人的命都不值得被耽搁。”
中野丸尾翘起二郎腿,在后座合上眼睛。
“我先休息一会,到医院叫我。”
“好的,中野先生。”
生日没有唱生日歌,也没有生日贺卡,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见生日蛋糕。
五姐妹坐在餐桌上,五张小脸百味交杂,纷纷停下碗筷,低着脸,坐在座位上。
“爸爸走了……”
“他能来见我们一面已经算很好了。”
中野三玖半安慰中野四叶,半聊以慰藉地说。
“真没劲呢。”中野二乃将双手环在胸前,从嘴巴呼出一口热气,眼眸变得不爽起来。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我么自己过呢。”
“没说啦。继续吃吧,已经付钱了。”
中野一花嘴角扬起轻轻的弧度,笑容有一种让人释怀的魔力。
“没了爸爸,我们反而可以一边吃一边聊天不是吗?”
五人继续吃东西,只不过已经没了什么胃口,一直以聊天为主。
中野五月除外,她一直闷声吃东西,双眸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间门敲响,一个服务员走进来,推着一个蛋糕车。
“五位小姐,您们的蛋糕。”
五人微微一愣,相互看一眼。
“我饱了……”中野三玖小声的说,她前十分钟开始就一直捧着那杯淡茶细呷个不停。
“我也是。”
“我也是。”
“嗯。”中野五月小手捂住嘴巴,轻轻打了一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