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次上来拜会,虽然有不少人年纪比吴玄之要大,但依然口中称呼“师兄”。
这是门中规矩。
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而后众人落座,霍元甲在主位,刘振声在他左手边,吴玄之则靠着他的右手。
甲十八虽然被算作吴玄之的随从一流,但众人还是给他留了一个席位。
只是他身材高大,体型壮硕,往那一坐便占了两个人的位置,让整个席位一下子拥挤了不少。
正如霍元甲说的那般,他倒是真的让人把他埋藏在地下的黄酒起了上来,除却还未成年的孩子外,其他人都斟了满满一碗。
他们习武之人平日里不许饮酒,但今儿个是过年,而且心里头高兴,喝点酒也算是助兴了。
吴玄之也很少喝酒,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不喜欢那种思维迟钝,身体不受掌控的感觉,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但今日这种环境下,他也不会拂了大家的兴致,便也跟着喝了一些。
这黄酒入口柔和清冽,但回味却悠长清香。
酒倒是好酒,倒是席面也有些差了。
桌上只放了些水饺、菜圆子、萝卜炖烧肉以及一大锅鸡汤,因为习武之人都是大肚汉,为了避免吃不饱,桌上还放了一大桶的米饭和半盆面条。
但众人依然吃的香甜。
吴玄之这才注意到,这里大部分人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虽然浆洗的干净,但一看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崇有,怎地不吃饭?是不合你这大少爷的口味么?”霍元甲低头喝了一口鸡汤,他的肺部早些年受了伤,如今越发严重。
这几年来,他几乎是滴酒不沾。
见到吴玄之没有吃饭,他便调侃了一句。
吴玄之哈哈一笑,便自一旁挑了大半碗的面条,自顾舀了些鸡汤,囫囵着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席面无辣,吃着无甚滋味。
但人多助长胃口,他这一顿也吃得香甜。
“咳咳咳。”忽然的,霍元甲低声咳嗽了起来,他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帕子,用力捂住了口鼻。
越咳越止不住,整个席间只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
“老毛病了,这些年反反复复的,实在是恼人。”见到身边弟子都露出担忧之色,他低头喝了一口鸡汤,若无其事的将帕子重新放回了袖中。
唯有吴玄之靠的近,能隐约看到帕子上的一抹鲜红。
他忽然意识到,过了今晚,便是宣统二年了。
而历史上,霍元甲便是在今年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