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亡!
……
次日清晨,薛绍与郭安一行往代州出发了。
临行时郭安有些担忧,说有没有必要把部曲带上?再不然,带上钦差卫队也是好的。
薛绍离开长安时,武则天给薛绍配备了一支“钦差卫队”,卫队长就是左奉宸卫中郎将程伯献,人手是从羽林卫和奉宸卫当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劲卒,人数两百。
“不必了。”薛绍说道,“我此行是去视察边防顺带探病,无需大打排场。”
“属下只是担心,万一程务挺有所异举,我们这几个人怕是难于应对。”
薛绍微微一笑,“倘若如此,带几人和带几百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吧……”郭安无奈的笑了一笑,“属下,也就只是说说而已了。”
一路前行,从并州到代州,这条路薛绍已经走过很多次了。第一次是和三刀旅一同北上侦察,结果全旅阵亡只剩薛绍和牛奔两个人回来。现在薛绍再走此路故地重游,心头别有一番感慨。
“少帅,前方就是英烈村了。”到了一个山道路口,郭安提醒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薛绍寻思了片刻,“现在不去了,回程再说吧!”
……如果,我们还能回来的话!
正值黄昏,代州到了。
边塞的风永远都是这么的劲烈,就如同将士壶中的烈酒和手中的快刀。黄沙漫天长城巍巍,残阳如血,衬映雄关险道。
代州的南门城门内外,比往常多了三倍的军士在值守巡视。战马咴咴扬起卷卷沙尘,旌旗翻滚猎猎声响,让人心中平生一股紧张与肃杀之感。
薛绍和郭安等人对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熟悉了,代州军明显是在“严加戒备”,随时做好了应战之准备。
“少帅,不对劲。”郭安连忙低声劝道,“不如先行折返,派人入城打探动静再作打算。”
“没这个必要。”薛绍眯着眼睛看着城头之上往来走动的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说道,“代州……我必须光明正大的走进城去!”
郭安深吸了一口气,“兄弟们,打起精神,好生戒备!”
薛绍微然一笑,说道:“大可不必如此,放松一点的好。记住,这里是大唐的城池和大唐的军队!”
“是!”
“进城吧!”
薛绍一行二十余骑走向城门,马上有一队骑卒迎了上来,非常警惕的上下审视薛绍等人,“来者何人?”
“右卫大将军,钦命检校并州大都督府长史,薛绍。”薛绍亲自答话。
问话的骑卒明显吃了一惊,表情都僵硬了片刻,然后慌忙下马抱拳而拜,“小人不识薛少帅尊颜,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其他的骑卒也都纷纷下了马,给薛绍行礼。
郭安等人略略吁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的拔刀相向!
“众袍泽,都请免礼。”薛绍微然一笑,“恶来将军好么?”
“这……”小卒愣了一愣,说道,“小人只是一介武骑队正,很难见到恶来将军一面。”
“那好。”薛绍和颜悦色的道,“劳烦你入城代为通报一声,就说,薛绍特意前来拜访恶来将军了。我知道军中的规矩,未得允许不会擅自入城。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回报消息。还请速去速回!”
“……好吧!”武骑队正面对薛绍这样的大人物,不敢多说什么废话,连忙翻身上马飞快奔走,进了城。
薛绍和郭安一众人等,就在城门外等着。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入城请示的队正回来了,对薛绍道:“薛少帅,恶来将军突染急症已经卧病在床,这病还能传染他人。因此恶来将军不便此时与少帅相见。少帅一路远来辛苦了,还请暂到军驿歇息。”
——果然如此!
薛绍淡然的笑了一笑,“也好。劳烦引路!”
小队正恭恭敬敬的,请了薛绍一行人进了代州城。边关军镇这种地方不比内地,酒宴歌舞接风洗尘肯定是没有的,一间瓦房两停通铺外加寻常军粮,就已经是不错的待客之道。
薛绍等人住进了一间较为偏僻的土墙小院里,有十来个火头军来伺候饮食。一餐饭没吃完,薛绍就发现……
院子外面,突然就增加了至少两百人的守卫。
薛绍不由得笑了,心说恶来啊恶来,你不敢和我见面还把我当恶贼来防——你几时变得如此的胆小如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