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宫大殿 上 。
巨大的棺椁赫然摆放在堂中央,棺椁前面摆着灵牌,上书纂体‘故先君惠公灵位’。
大殿已经悬挂起白色的幔帐,庄严的朝堂俨然布置成了灵堂。
王公大臣们全都披麻戴孝,匍匐跪于堂下……
年轻的太后及只有四岁的小国君出子,身披重孝,哭得跟泪人似的……
而跪在前列的大庶长赢改却面无悲色,他一脸阴沉,显得异常阴鸷。
这时,匆匆进来一名官员,轻手轻脚地来到大庶长跟前,如此这般耳语了一阵。
大庶长眉梢一翘,不经意地瞟了不远处的太后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和那名官员一道,旁若无人地离开了灵堂。
满朝文武大臣似乎没有人对此感到特别意外——
惟独一中年官员悄然关注着这一切——此人就是秦国王室宗亲公子虔。公子虔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预感到秦国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真是祸起萧墙啊!他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二
大殿外。
大庶长问那名官员:“他们何时可以到达京城?”
官员回道:“估算里程,明天天黑时分,也就是在戌时四刻左右可以抵达京城。”
“唔……”大庶长眼里闪过一道寒星,“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否则耽误了老夫大事,老夫定取尔项上人头……”
那名官员赶紧保证:“大人放心,小人管保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小人以全家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出半点差池!”
大庶长有些兴奋不已:“好,只等此人一到,一切就按照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那名官员及殿前武士回答:“喏。”
三
黄昏,大庶长府邸门前 。
急碎的马蹄声响彻着……
一辆前呼后涌的华盖马车在府门前嘎然停下——
立刻有武士上前接应,从车上搀下来一个头罩大裳黑袍的神秘贵客,两名武士一左一右搀扶着这个神秘贵客匆匆进入府邸……
四
大庶长府邸内 。
神秘人被带至府内,经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间密室……
五
密室 内。
一人正背负双手面朝墙里静立等待着,听到动静,这人才转过身来——正是大庶长。
大庶长面带诡异的阴笑,象征性地拱拱手:“老臣恭候公子多时了……”
六
寅夜时分。秦宫 内 。
满脸杀气腾腾的大庶长赢改率领一队披坚执锐的皂甲武士大步流星迈进大殿……
轮值宦官战战兢兢地上前,小心翼翼赔话:“大……大庶长大人……夤夜匆匆进宫,所……所为何事啊?”
一脸佞气的赢改不屑一顾地呵斥道:“你一个阉人,有什么资格敢跟老夫这样说话?快去!把太后和出子那个小娃娃,给老夫传唤过来!”
“这……”宦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臣子的竟敢如此亵渎君王!
大庶长赢改横眼一翻,手抚剑柄,道:“嗯?还不快去!是不是话得不耐烦了……”
宦官惊骇万分,无奈只得匆匆跑入后殿……
七
惊惶失措的宦官和宫女们,簇拥着年轻的太后,及只有四五岁的小国君出子趋步上殿。
出于儿童本能,出子看见凶神恶煞般的大庶长赢该,不由吓得往母亲身后躲藏。
太后也有些惶恐不安,颤声问道:“大庶长夤夜进宫……所为何事啊?”
赢改一副桀骜不逊嘴脸:“老夫今夜闯宫,只想敦促太后和幼主移驾出宫!”
太后警觉地反问:“移驾出宫?你……究竟想干什么?”
赢改阴险地奸笑:“干什么,太后去了便什么都清楚了。”
太后情知不妙,浑身不禁一颤,下意识搂住儿子:“哀家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宫里!”
赢改冷笑一声:“恐怕,这由不得太后您了……”
太后气得直哆嗦:“赢改……你胆敢犯上作乱!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赢改故做轻松状:“赢改并不想冒犯太后及幼主,只是不得不如此呀……”太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这个奸贼……”
赢改冷笑一声,扭过头去,冲武士挥了下手,示意动手——
武士们不容分说,上前搡开宦官宫女,架起太后,抱着出子,朝宫外走去……
太后怒骂不已,年幼的出子被吓得又哭又叫……
八
乌龙潭畔 。
火把映照下,武士们架着太后及出子来到悬崖边上。
大庶长背负双手站在悬崖边上。
太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赢改奸贼,你把我们孤儿寡母带到这儿荒郊野地,究竟是何居心?”
大庶长转过脸来:“此处风光优美,远离尘嚣烦杂,最适合太后您和幼主在此长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