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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陀汝的抉择(1 / 2)

站在城堡的高处,孤高的女子看着城外的难民,冷冷地对着眼前的将领说道:“你就这么用摩月罗公主打的军粮赈济难民了?”她是帕梅里,是原先摩月罗公主的人,她本不是迦叶陀人,她和摩月罗公主隶属于一个组织,她被组织派来协助摩月罗,而她却早已被摩月罗的气魄胆略所折服,而如今她的心已经死了一半,摩月罗最终折在了大易——带着她刚刚开始的梦想。

陀汝城的守将柏扎铎,惨然一笑说道:“摩月罗已经死了,迦叶陀国也不在了,我也不是什么陀汝城守将了。我是在用这些粮食来招兵买马。”柏扎铎毫不避讳,有那些粮食他就可以收拢那些难民,他就可以在难民中募集青壮,他甚至可以将多余的军粮出售换做军资。这是他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立足和发展的第一桶金!

孤高的女子一下跳了起来,她愤怒的走到婆扎多面前,尖声叫道:“那是摩月罗公主的军粮!这些人不配吃这些粮食!他们就该去死!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着血!公主的血!”

柏扎铎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微微一笑:“公主的手上,又沾着多少人的血?”

“呵呵,我忘了。你也是男人,你也同样不希望摩月罗公主成为迦叶陀的王。你们这些臭男人!”女人惨然一笑。

“谁做迦叶陀的王是我们迦叶陀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柏扎铎一瞬间像是被什么激怒了,他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一巴掌将帕梅里抽到在地。

看着摔倒在地的帕梅里,柏扎铎怒吼着对帕梅里说道:“对的错的!我柏扎铎不想管!迦叶陀人也不想管!我们只知道一件事——迦叶陀人不是谁的奴隶!我们不用听谁的!我们自有自己的思想,自有自己的对错标准,用不着你一个尘国人来告诉我们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柏扎铎说完转过头去,再也不想看着帕梅里。

这个国家曾经被外来者奴役了太久,在那些外来者眼里,他们的文化,他们的信仰全是错的。是啊,仅仅因为不一样就是错的,有些人太爱把自己当做标准,有些人太爱把大多数人当做标准。所以一切不符合他们心中标准的——便是错的。

女人站起身,骂了一句:“打女人的流氓!”骂完,转身走了出去。

难民本来没有被马上放进城,柏扎铎当了十几年的陀汝城守将,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放流民进城会发生什么。这些流民会向疯了一样,刚开始是到处寻找食物,然后,挨家挨户抢劫,冲进商店拿走所有可以拿走的,然后抱着嫉妒杀死那些还在家园中的城中居民。人性在这个时候根本信不过。

他只是派遣士兵,在城外施粥,先喂饱这些难民,然后组织这些难民营建自己的住处。至于这些难民会不会不满,会不会反抗,会不会有人挑事,这他是最不担心的,他相信在那些士兵的刀剑面前,敢闹事的都是尸体。

难民中,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刚领到了一份粥,稀的立不住勺子,他晃了晃碗,喝干了最后一点残渣,然后便抱怨了起来:“妈的,饿了这么多天,之前那么多天,一粒米都不肯给我们,还把我们往别处赶!现在倒好,就给我们喝这些叫花子都不喝的东西。”他刚想把碗举起来砸掉,发泄心中的不满,却忽然想起,发粥的士兵告诉他们,以后还想喝粥还得拿这碗,没有碗,就没有粥。这碗也是发粥的士兵给的,他从家里逃出来,什么都来不及带出来,那些大易人也不允许他们带,整个镇子一瞬间就被大易人夷为平地。

“哎,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身边一个更年轻的难民问道。

三十多岁的难民张口就说道:“听说,有个公主想和大易打仗,被大易人干了,现在大易人炸毛了,说是已经打进了我们王都。”

“好好的干嘛又打仗?”旁边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妇女问道。

三十多岁的难民顿时来了气:“还不是你们这些女人的主意!谁知道那个公主是怎么想的?你们这些女人就该在家好好待着,学人出去打仗,现在看看我们!”

妇女不敢再说什么了,逃难的路上,她的丈夫把她赶走,因为觉得她累赘,她在路上听到别的难民说,陀汝城有粮食,她拼命赶到了这里,啃了几天的树皮和泥土,才吃上了这点粥。她此时心里埋怨着丈夫,埋怨着城里的富人,更埋怨着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摩月罗,她丝毫不在乎摩月罗这么做是为了迦叶陀国的所有女性。

蓦然间,城门口忽然传来骚动,隐约间听见有人在喊:“城门开了,大家快进城!”顿时那些刚喝完粥的,还在喝粥的人全部炸了锅,人挤人人推人全部往城门口挤。

之前那个三十多岁的难民,自己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群裹挟着朝前走去,刚走了几步,手中的碗到底还被人挤掉了。他正在着急接下来几天怎么喝粥,忽然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推到。他挣扎着回头,发现推到他的却是刚才那个年纪有些大的妇女,那妇女不想管他,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只是不停地朝前挤,满脸都是兴奋。

他倒在地上,一只脚踩了一下他的小腿,然后就是被人的膝盖撞到,接下来脑袋上,就被人踩了一脚,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别人的踩踏中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过来。

帕梅里最终还是凭着一份假的手令,将城门骗开了。然后,几句怂恿,她混在人群里的手下里应外合一番,如水般的难民朝冲垮了看守城门的士兵,这些人已经是疯的了,除了命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正是因为这样,只要有有心人稍稍挑动,他们就敢对着这些士兵一拥而上。

一个老卒终于还是拔出了手中的刀,从那份手令出现开始,他就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他当了半辈子看城门的,他知道放这些流民进城会是什么后果,可他的长官不想被上官责骂。

想到家中的妻子和豆蔻年华的女儿,老卒也疯了,他看的出来这些流民和野兽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提着刀冲上去,砍翻了一个冲的起劲的,然后高声利叫起来:“杀光这些流民,把他们杀退出去,不然我们在城里的家人都得完!”

终于,越来越多的是士兵开始加入到杀戮流民的行列里,血腥一激,那些流民有的怕了,有的更疯了,可后面的流民还不知道!还在把人往前推,死的人越来越多!

不就之后,援兵来了,在这些披坚执锐的正规军面前,这些流民的战力不堪一击,但人数优势,还是让不少流民逃脱进城里。这些人三五成群,抢劫他们可以看到的所有食物,然后是金银,最后开始烧杀抢掠!

城门最后被关上了,但流散在城中的难民绝对不少,城中已是四处起火。

柏扎铎愤怒的站在城门口,看着眼前的守备官,冷冷地问道:“我的手令你是怎么确认的?”

守备官不敢说话,只是在全身颤抖地跪在地上求饶。柏扎铎没兴趣听他说了什么,拔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死了那个守备官,然后命令道:“星夜出城,将城外的流民杀绝。天亮之前尸体烧干净,明天开始到达这里的流民分批放进城,有不轨企图的全部格杀。”随后柏扎铎指了指最先朝流民发难的老卒说道:“还有,以后城门守备官你来做,成门守备加倍,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门。其他人跟我去粮仓!”

柏扎铎隐约猜到这是谁干的,也隐约猜到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当他赶到粮仓的时候,粮仓门口的守卫已经被人杀光,地上还有些别人的尸体。他斗气全开,直接冲进了粮仓。眼前的情景却吓了他一跳,帕梅里高高地站在一袋袋的粮食上,手中提着一盏油灯,脚下的粮食堆上,显然已经洒满了火油。

帕梅里见柏扎铎来的这么快,也是有些惊讶,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看着!看着!你们要为公主陪葬!城外的流民要为公主陪葬!你们也要!”说完,手中的油灯猛地摔在粮食堆上。滔天的烈火瞬间淹没了高高地粮堆,同样被淹没的还有帕梅里的身影,她在火中疯狂地叫喊着,疯啸着。

柏扎铎大骂一句,提着刀就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大喊:“灭火!”随后便是一道斗气斩击,粮堆瞬间发出极大的爆炸,随后便是一阵阵阴寒,瞬间将将周围冻结起来,散落的火星也马上就被军士奋力扑灭,好在赶到的及时,粮食的损失并不大。

“蠢货!没人告诉过你,我的斗气是‘极度霜寒’吗?”柏扎铎对着帕梅里的尸体暗骂了一句,随后寒气自他周身散发,瞬间便熄灭了粮仓中所有的火焰。

只是柏扎铎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仓库之外,幽深的小巷中,三十九对着身边的女人淡淡说道:“我说了,不会管用的,他现在首先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再说,本来他就不支持摩月罗。”

女人愠怒地开口了:“可恶!真的很想烧了这批粮食。”另人震惊的是——这个女人就是本应刚刚死去的帕梅里,那个蜂后党的成员,摩月罗身边的亲随。

她的能力很特殊,是一种奇特的炼金术,名为——替死分身!当她受到致命的攻击后,在一段时间后,周围的某个地方,可以复制出一个自己,等于是制造一个自己来代替本来的自己死亡。

在萧雨歇他们炮击三十九小队时,她也是这么活了下来。就是说,这家伙不知一条命,可以不断地假死。

三十九笑了笑:“烧了又能怎样?多饿死一点人罢了,再说了,迦叶陀缺粮,别的国家可不缺粮,圣罗和西陆的粮商,手里有的是货。再不济,这些迦叶陀人将自己和土地都卖给那些粮商,以后像奴隶一样替别人耕种,想牛马一样活着,反正他们头上是贵族的时候,也一样。”

风雨中,刁英带着最后的万余人缓缓前行,他们一口气破了加尔德拉,俘虏了迦叶陀所有的王族成员,现在再想从原路会墨熏不可能了,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打穿陀汝城一线。这也是摩月罗的进军路线,最近,最妥当,意外最少。

只是这对于刁英来说,却意味着最危险。现在,他的面前就是陀汝城的大军和柏扎铎。

柏扎铎一身黑甲,骑在一匹黑色猛虎之上,盯着山坡之下的刁英和一众大易军队。他有把握,一次冲锋就可以彻底冲破大易的军阵,居高临下,又多是骑兵冲击,绝对无往不利。

刁英此时最不想遇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这里是他回到墨熏城的必经之路,一路从加尔德拉走来,零零星星,大大小小,他们已经大战了数十场,谁都想消灭他们,谁都想夺取他们手上的迦叶陀王室,因为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

刁英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有人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迦叶陀的局势可能在短时间内稳定,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此时的刁英并不知道摩月罗身死,墨熏之围已解。他要让迦叶陀乱,很乱!也要手上的迦叶陀王室为人质,逼摩月罗退兵。

刁英就这么一路边打边退,昼伏夜出,躲避着大大小小地追击,一路偷袭奔袭,生生在迦叶陀腹地到陀汝城之间杀出了一条自己的生路。

但现在,似乎,已经唯有一战,刁英要不惜一切代价杀穿柏扎铎的军阵才能有一线胜机。

缓缓抽出腰间的双刀,刁英侧身对着时羽说道:“我上去猛攻他,你带精锐斥候先走。带上那些迦叶陀王室。”

时羽不会说什么“要走一起走”这类的傻话。兄弟情义固然可贵,可有些事更重要。他蓦然转身,催动战马向着军阵后方走去。

那里几辆源能车载着十几个人,这些都是货用车,车斗焊上了钢铁铸成的笼子,手臂粗的铁链死死锁住了笼门。笼子里或多或少坐着几个神情呆滞,满眼绝望的男男女女。从这些人肮脏破旧,但是材质华丽的衣物,可以看出这些人曾经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和现在的落魄窘境。

这些天,这十几个人吃睡都在这些笼子里,只有解手的时候才能从笼子里出来。不是刁英他们不想给他们优待只是现在刁英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身在险境,各种物资都很紧缺,能给他们这样的待遇已经是极限了。

见到时羽过来,铁笼中,一个年纪尚轻的男人猛然站了起来,用手抓着铁笼的栏杆,不断地摇晃:“你们这么做是不人道的,违反百国盟约的!我们是一国王室,不能被这样像猴子一样关在铁笼里!”他是老王摩多迪拉的儿子,迦叶陀的二王子,算是王室里这一代人里比较出色的一位,他自然是认出了时羽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跟时羽说这些事才能管用,可是之前的几天,时羽都懒得靠近他们。

即使现在,时羽听到他的控诉也没什么好气:“王室和乞丐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大易很多年没有贵族了,理解不了血统的区别。现在这样的待遇我表示抱歉,但我们条件有限,你们跟着我们一起走,你们的体力肯定跟不上。只能找来这样的车,谅解。至于笼子,抱歉,你没办法让我相信你们不会跑。”

对着这个摩多迪拉的二王子说完,时羽转头命令道:“所有斥候游骑准备,待会儿跟上几辆囚车,以囚车为核心跟着我走,绕过对方兵线。”

众将齐声应允。

然而这话,却让那个摩多迪拉的侄子听见了:“哈哈,你们被人拦住了?是不是我迦叶陀的军队?哈哈哈哈,你们玩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时羽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走,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北方几里外,却传来了另一支号角声,然后是是大易列阵时特有的金鼓之声。

快马飞奔,时羽赶回了刁英身边,张口便问:“什么情况?谁的号角?”

刁英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一座山坡,同样一头雾水地摇头:“不知道啊!”

风雨交加中,黑色的剪影出现在远山之顶,整齐入墙,悍然雄壮。血色的易字血龙旗高高飞扬,潇洒飘然。如同神兵天降,排山倒海而来。

“大易!大易!大易!”当人们看清那些剪影时,欢呼声顿时在刁英和时羽的身边响彻!

有生以来,他们似乎第一次见到如此威武的军团。

摩多迪拉的二王子失神地看着眼前欢呼地军团,他听的出来,那是胜利的呼声,骄傲的呼声。敌人的胜利,往往意味着自己的末日,他无力地瘫软下去,想一个女人一样,啼哭起来。

一时间,三支军队,呈品字形在丘陵间排列起来。

柏扎铎几乎失态,他驱虎来到阵前,看着眼前忽然将领的大易军团,紧握双拳。

新到的大易军团中,雕爷缓缓走到军阵最前,朗声说道:“你就是柏扎铎将军吧?久仰久仰。”

柏扎铎顿时目眦欲裂:“大易这是真的不顾一切全面对迦叶陀宣战了吗?”

雕爷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震惊不已:“世上已无迦叶陀。”紧接着,他看着柏扎铎大声说道,“将军不如放开道路,我们相安无事。”

柏扎铎呵呵一笑:“呵呵呵呵,你们兵犯迦叶陀西北,攻破迦叶陀首都,俘虏迦叶陀王室。如今你又兵临陀汝城下!你当能在百国议会上摺过去吗?你们就真不怕百国自危,对你们大易群起而攻之?”

雕爷微微一笑:“挑起战争的是摩月罗和迦叶陀王室,不是我大易,我大易是为自保。至于我今日兵临陀汝城下,自有道理,两国交战,互相俘虏甚多,自然需要交换俘虏,以示仁道,这不是四陆百国的惯例吗?也是百国盟约的协定,我大易不过是遵循公约而已。”

“什么?!”柏扎铎顿时惊讶的舌头都要喷出来。他自是猜得到,他手里所谓的“俘虏”便是被他拦截的刁英所部。刁英带兵身在异邦,还绑着迦叶陀的王室,断然没有安然脱身之理,但雕爷却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柏扎铎可以名正言顺把刁英和他的部队放走,同时也把迦叶陀的王室交到大易手上,而不会落人口实,背负骂名。更不用和大易军队拼个你死我活,自损实力给别人可趁之机。

百国议会的嘴也被封上,谁也不能说他雕爷大军兵临陀汝城下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要称赞他的仁义之举。

更能兵不血刃把刁英他们带回来,众多大易将士的生命能被保全,少了许多的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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