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正所处的这一批援军停下脚步搜索他的踪迹之后，后续赶到的妖军全部都没有再往前线补充。
得知消息之后，它们全部选择了散开参与搜索天道师下落的队伍之中。
对于这个结果，姬正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他并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
当日晚上，姬正又接到一个消息，那是在被姬正灭掉的妖军更前面的部队传达回来，然后再经过数名妖怪从各个方向散开，用最快的速度传播的消息。
它们说天道师出现了，大开杀戒，将一支十几万数量的妖军杀得干干净净。
什么？
擒黄的部族一个个先是震惊，然后陷入了迷惘。
红十三直接抓住那妖怪地胸口将其拽离地面，质问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是不是天道师所为，别搞错了。”
因为它们是晚上才收到天道师袭击了它们前面妖军的消息，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一次？
那妖怪连忙点头，信誓坦坦道：“千真万确，是天道师无疑，只是不是一个时间，我们前面的妖军是昨天被袭击的，而那一支妖军前面的部队是大概下午被发现的。”
是这样？
红十三缓缓放下那只妖怪，任其继续冲到前方，对别的部族传递消息。
擒黄和红九九都看向它，红九九更是忍不住道：“会不会我们找错地方了，天道师消灭我们前面的部族之后压根就没在这里停留，而是直接往木截前面遁去了？”
红十三没有回话，只是眉头紧皱，仔细思考着。
姬正也走上去，道：“我猜天道师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狡猾。”
“不。”
红十三摇了摇头，说：“也许并不是这样。”
它抬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先去一趟第二次被袭击的地方调查一番，我去联系垢祸大人。”
说完便调转方向，独自离开前去寻找垢祸。
姬正和红九九并没有跟过去，首先没必要。
其次，姬正没跟过去的原因也是大致为他下面的计划做铺垫。
毫无疑问，那一批妖怪也是他杀的，依旧是屠杀，手段干净利落，只是这次留下的不是半死不活的，而是一名被授命掉头返回传递信息的妖怪。
这是姬正的一场赌博，很大胆，因为红十三是个聪明的妖怪，和聪明的妖怪交手，只有一点，就是站在它的聪明之上。
事实也确实朝着姬正预计的方向走，很快红十三就带着垢祸回来了，带着一批实力不俗的妖怪，对姬正道：“岚大人，我们走。”
姬正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跟着它们动身。
长路不长，但也不短，垢祸忍不住还是找了个话题询问红十三。
“按理说，阁下你应该是来自红台的妖怪，而且排名及其靠前，但是确愿意如此尊称岚阁下，我感到很是迷惑，这是为什么呢？”
“啊，那倒不必介意。”
岚摆了摆手道：“岚大人是一路走过来，用功绩证明自己得气魄的，我虽然实力强了一点，但自认没有他的坚定和力量，所以退一步尊他一声大人，也并没有什么。”
毕竟在它看来，一开始姬正就是带着传递“天道师和风之心在妖疆”得重要消息而来的。
姬正歪了歪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对红十三是真的喜爱。这么一个人性化得妖怪，在妖疆这片地上可真不多。
当然，当再次被问起身份的时候，红十三也终于没说自己是红台的边境败军了。
假如这里真得是它们最后的战场的话，那么要死，果然还是死在敌人的手里更是荣耀。
翌日姬正他们才到达那片被他袭击过的地方，大部分妖怪的处理都和红十三差不多，早已经已经散开，搜寻姬正的足迹，只留少数部分的妖怪在这里看守。
垢祸先是自报了家门，说它们是从后方赶来确认天道师屠杀的战场遗迹得。
那些妖怪便立刻让开道：“请。”
其实即使它不说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那些妖怪也不会阻拦它们观看，因为现在还能处在这片山上的，除了妖疆的妖怪，就是天道师了。所以这批妖怪肯定只会是伙伴。
战场的情况其实就那么样，死亡见得多了，死法就不稀奇了，死尸也便不再可怕。
那十多万的妖怪红十三它们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就大致确认了下来。
因为很多妖怪的伤口很整齐，一看就能看见是一次攻击造成得，出手果断凌厉，招式又暴戾简单。
不过当垢祸问起红十三时，它只是缓缓摇头，说自己目前并不敢确认自己的猜想。
然后等到第二天上半夜，姬正再次趁着星夜外出，这次不再向前，而是掉头朝后，杀掉了垢祸率领的那批妖军后面得一批妖军，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回来。
这个消息直到第二天黄昏才被传达到，但是红十三第一反应不是动身，而是询问那个妖怪被杀死的妖怪数量。
那报信妖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大……大概有八万吧……”
“那好。”
红十三一拍掌，道：“那我就能做出一个大胆得假设了。”
周围妖怪纷纷围了上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红十三，想听听它要说些什么。
只听红十三道：“天道师第一次杀了十七万妖怪，第二次杀了十一万，这一次仅有八万。我们此前一直认为天道师是在敌人的大帐之中龟缩，但是忽略了一件事……”
姬正心中微微一动，押着那一丝笑意，装作迷惑道：“什么事？”
红十三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天道师其实是和我们妖族一样，具有高度荣誉感的一支传承。假如真的是开战，如此大规模的战争绝不容许他藏头缩尾，可是据垢祸大人所说的从最前方传回的消息，从备战至今的全面开战，谁都没见过天道师一面，这怎么合理？”
垢祸眼前一亮，惊声道：“我想起来了，据说当时天道师和饕餮君王对战时，被不明的生物打断，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一开始就不在敌人的阵营里！”
这一句话如惊雷般，震撼周围的妖怪，叫它们都为之深吸一口气。
姬正晓得的，对它们来说，这猜测未免太过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