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殿下,此事要早下决断啊,宁王在南境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等想象,而且深得民心,如若按照贺真人所说,这南境跟分封诸侯的封地已经无异。
即便太子登基,南境也将不受朝廷约束,现在唯一能控制的,就是粮草和银钱,眼下已经入夏,第二批粮草很快就要拨付,留给户部的时间已经不多。”
说话的幕僚,一脸的担忧。
还时不时看一眼上座的太子和贺真人,不过贺真人压根没张开眼,就那样闭目养神,仿佛所说的这一切他完全不感兴趣。
此时,另一个身着绛紫色官袍的男子一脸担忧。
“圣人的旨意,岂是你我随意更改的,如若刘大人如此笃定,那莫不如你来户部掌控一切,老夫是做不到的。”
被称为刘大人的男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赶紧朝着这位绛紫色官袍的男子躬身施礼。
“陈尚书莫要急,其实我的意思是,这银钱是银钱,晚几天分批次,就够他们难受的,毕竟大唐国库空虚也是事实,几位兵部的老臣,在朝上天天吵北境拨款的事宜。
至于粮草,可以适当增加一些,运抵过去途中谁能保证万无一失,生霉变质也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运往南境,这一路梅雨多湿,途中......”
这位刘大人没说完,不过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陈尚书拂袖怒目。
“刘大人说得轻松,这不是礼部的事,你当然如此说,粮草是大事,如若在此事上做手脚,最后被弹劾的也是老夫,刘大人自然不担心。”
那位谄媚的刘大人,也有点儿挂不住,这话说得挺不客气。
“陈尚书何必如此说,我们不过是为了给太子分忧,这说得好像我要害您一样,这我可不认。”
二人还要吵,贺真人张开眼,顿时几人安静下来。
太子赶紧朝着贺真人,规规矩矩地施礼。
“真人可有什么妙计?”
贺真人看了一眼太子,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叹息说道:
“李珏在南境是兵营里长大的,对一众丘八是了如指掌,知晓下面人所有的心思,所以镇南军的军心极为凝聚,就源于这一点。
就像上次跟西周的大战,原本多地被围,几个位置差点儿失守,可调度救援都那样迅捷,这是为何?
我想太子也知晓,无论是将领还是总兵,一个个对宁王言听计从,军权牢牢掌控在手。
这方面是太子一直以来的欠缺,虽然禁军统领你也有所接触,可无法为己所用,这些都是看风向的人,不会救太子于危难。”
太子脸上有些尴尬,贺真人所言,就是他最薄弱的地方,毕竟母族能帮上的太少,如若不是母后当年笼络了一些大臣,恐怕他现在更是举步维艰。
“真人说的是,孤会再想想办法,关向忠还是可以争取一下,虽然是副统领,但也还是有用处,父皇对其非常信任。”
贺真人站起身,看了一眼下方,那些大臣马上都跟着起身,知晓这是谈话结束的意思。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圣人眼前的红人,还是一力扶持太子上位的人。
顷刻间,以户部尚书陈忠友和礼部侍郎刘炳秋为首,所有大臣幕僚都纷纷告退,一时间偌大的厅堂内安静下来,门也随即关闭。
贺真人长吁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几分真诚,看向身后的太子。
瘦弱的身形,不高的身材,还有缺少自信的目光,跟那个英武非凡的宁王差距确实蛮大的,这不是他能左右的。
微微呼出一口气,坐在太子对面说道:
“此次去南境,虽然清理捉妖司遗失兵器的事情不利,可这些对贫道没什么大影响,你也不用过于忧心,贫道有自保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