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横亘在这辆飞驰在远郊的电车外好久, 它不断的改变着山脉的轮廓, “这个山可真大,都开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有无穷无尽的!” 季钰扶着窗边的栏杆, 一阵阵清凉的风随着这么快的车速,毫不吝啬的朝着她的每一个袖口、衣领里灌了进来, 尤其是它扑面的那么猛烈、却又如此的舒适,让季钰整个人涌起了一股很刺激和精彩的感觉。 “这个城市虽然不怎么发达,不得不说,公交建的不错。 好像很多城市没有地铁,公交就往最高端的路线上建。” 一条宽阔的马路两边和中央都铺上了花红柳绿的, 那叶儿就和这里的马路一样,整洁的甚至让人是正在面对多么友好和宜居的地方, 在看向右侧群山的方向, 那阳光温暖而又热烈的的透过窗户、落在右边这一排座位上,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孩拿着没有完全撑开的小黑伞盖在窗户的方向,她就躬着苗条的身子,躲在她那一片阴凉的角落里玩着手机, 前面的一个老头则任由阳光照在脸上,他眯着眼睛, 随着外面树影的挪动,在车内形成了一幅格外清晰温暖的动态画面,让人都有种置身于一片格外祥和的领域中, ‘这里没有压力,我只需要将整个身心投入其中。’ 季钰心中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一想到远方还有他所说的更精彩, 是他向自己描绘的此趟旅行最主要的景点, 她的心里忽然间就多出了对于即将到达的胜景的无限期待。 就在她还思绪万千,后面的青年双手靠在了她身后的椅背上缘,如此近距离的呼着她的耳朵:“要是以后能在这个城市居住还挺好的。” “旅游可以,要是真让我在这里工作和生活,我还是觉得太偏了。” 这是一次非常遥远的旅行, 此刻是在夜间, 这里更像是荒郊野岭, 一条沟壑将这里和一片有广阔微亮光的地方分隔了开来, “今天晚上这里会有飞机表演。” 我抬头看了一眼近旁幽深的林子,在隔了好远的一段距离才会有一盏路灯,灯光很暗,只在遮住它很多范围的叶子上形成昏黄的影子,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大晚上这么冷,还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不怕的!” 我被她这么一说,望着周围黑洞洞的草丛,更远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了,我说: “马上就来了,你看。” 一架飞机从远天飞来,季钰和我连忙都抬头朝天上望去, 我这一瞬间只看到她的下巴和脖子形成了优美的曲线,很动人,也很让我有些迷恋, 还有什么黑暗不黑暗的, 大飞机下方的灯不怎么明亮, 却也让已然不远的底下树林蒙上了一层光彩, 那么近距离的从头顶飞过,让身旁的季钰看的一瞬间有些愣神, 我也被这种快要迎面冲过来的飞机,惊叹于这一瞬间的刺激。 “还真的有。” 她说道。 “应该还有更多。” 或许是为了印证我此刻说的这句话,另一驾战斗机从高空几乎垂直向着我们的下方落来, 还没有离得多近,我已经感受到自己要被撞得粉身碎骨, 它惊悚着我的内心, 但是也只是片刻间, 那飞机在我头顶上方只有几米高度忽然间拉了上去, 我周围的树木上的枝叶全都被吹的乱七八糟的, 季钰就拉着我的手往另一条垂直的小道走去, 这边灯光明显要亮上一些, 也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二十左右的年轻、漂亮人儿, 好像都知道此地有飞行表演,而特意过来的。 这边离我们的家实在太过遥远, 我有些担心季钰会不会忽然间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那漆黑的夜空中掠来的飞机一架一架的, 好像根本没有穷尽, 而且变着轨迹和机型的朝我们飞来,又落到近处沟壑外的机场, 它组成了夏天极为精彩和难忘的时光, 就好像是为我们两个特意准备的晚会, 我看到身旁的姑娘多少次激动的拉着我朝着离飞机最近的地方跑去。 我们在荒凉的小道上行走,地面是没有铺路的, 它的两侧是荒废的老房子,脚下的泥路坑坑洼洼的, 那月光皎洁的落在墙根子底下的芦苇花上, 随着清凉的晚风吹过,看起来格外的圣洁和玫丽, 我和她走在这条小道上,她问我:“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她的声音,或许是因为寒冷,有些清雅, 我也不知道, 该怎么回答她? 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只感觉天气很冷、这个地方非常的荒凉, 其它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所要做的就是陪着她在这一条路上向前走, 我并没有感觉到疲倦,就好像灵魂离开了躯体,除了感觉寒冷,以至于在这儿走着的每分每秒都特别的有感觉, 我们走进了一片竹林里,然后是茂密的丛林, 我不知道那些都生长的哪些树, 只是它们生长的很盛,甚至将头顶的月光挡住了很多, 我只能循着她刚走过的地方, 在树林中间有空隙的地方,我生怕她会忽然间离开了我的视野, 在上一个高坡,她忽然间松开了我手的那一刻,我只感觉整个人内心涌出来一股悸动, 是失去她以后极端的痛苦,和没有方向,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那只是一段坡路的时间,却让无数次个晴感压抑着我, 左侧的这面湖泊水面上杂草横生, 沟底的树根藤蔓交错, 我只能透过月光看到浮于水面上黑色的粗藤, 在水面以下有多少水蛇, 我甚至都不太敢靠近。 我看着前方的那道倩影,她离我那么近,在我还没有抓住她手的时候,那种距离却又远到我无法靠近, 我不敢在这里叫她等我, 无论是左侧的湖面还是右侧的水沟, 它充满了纵横交错的树枝和藤蔓, 只要我的行为有任何不对, 我的声音惊扰了它们,它们都会毫不客气、没有留情的将我身前的人带离我的近旁, 那可比将我直接吞噬,更加让我痛苦万倍。 当我们走过了这段河边狭窄的泥草路, 走在林子没有那么茂密的大道边,有路灯从十几米外的高处落下, 我甚至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有节奏的打蓝球声, 它一下一下的响在我的耳畔, 让我觉得分外的安心, 我就是这样右手牵住前方姑娘的左手、回过头朝着来时的那条湖边窄路看过去, 那边的黑暗仿佛是一座连接着蛮荒野地和外面广阔天地的大山间的通道, 但我觉得,它更像是连同了两个世界, 一个地方黑暗、狭窄,有清冷的风让我感受到荒凉, 也带给我那种难以形容的情感体验, 它苦涩但却那么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 汽车甚至都没什么颠簸,一路非常顺畅,她就感觉像是坐在了一列安稳却又非常快速的高铁上, 窗外的风景远山和近山交叠在一起,或许是阳光太过热烈,以至于只在遥远的山峰蒙上了一层薄雾, 但是那距离还是形成了模糊、和近处矮些小山,那么鲜明的呈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