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垂头默不作声,事到如今,他已无心追问任何秘密。刘师师按捺不住的神情在脸上时隐时现,徐海诺默默祈祷,只求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还好消息够灵通,要是让郑世勋的人先赶到,估计又是场恶战喽。”
这名字今日被道出七八次,徐海诺心中除去厌恶,再无其它。
“郑世勋...我们好像都在陪他打转,此人究竟是谁?”
“八面骏财的老板,萧曹最得意的左右手。佑安这事儿,估计就是他在背后捣鬼。”
言罢,刘师师又笑道:“知道嘛,郑家放出话,要把你丢到东湖去喂鱼。”
“靠!凭什么是我...”
莫名其妙背锅,徐海诺怨声连连。
“你今天可是在四大家族面前出尽风头呀,搞得郑世勋满盘皆输,人家能不找寻?”
徐海诺道:“您就别拿我开涮喽,佑安能无事,都是靠崔家...”
刘师师脸色变得渐渐阴沉。“在唐城生活二十多年,听说过四大家族吗。”
“从来没有。”
她又道:“接下来我说的字字句句,你都要听个仔细。”
徐海诺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这座城市的阴暗面,其实罗织着一张巨大利益网,而背后操纵之人,共有四位。”
“四个?”
“萧曹,陈曦,李如难,崔凌天。”
“昔日盟约名存实亡,祸起萧墙,分崩离析早晚而已。如今唐城,算得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刘师师把车开得飞快,七拐八拐转进万象别庄。高墙深院,碧瓦朱甍,好不庄严肃穆。随她推开那扇高耸木门,徐海诺抬眼望去,庭园四角守备森严,中厅过后,里面竟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奢华。
佑天林单坐黄花梨官帽椅,左手捧碗儿茶,右摆紫檀方桌,上有四只掐丝珐琅彩瓷碟,其中几样精致糕点。崔海若身处不远,静静地站在玄关。众人款款相望,各自心中都有一份道不清的秘密。
“看来挺顺利。”
崔海若言罢,同刘师师默契相视,轻轻摆动脖颈,继而让出通向二层的位置。
“走喽。”
随她身后,徐海诺战战兢兢。探到玄关暗格飘出缕缕青烟,原是有座三足青铜双耳炉,里面正焚一盘上好沉香。嗅着那股令人静心的芬芳,彼此驻足在门前。
“老头子还是蛮风趣,别害怕。”
握住门柄,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他动弹不得,深吸口气,徐海诺闯了进去。
“你来啦。”
声音浑厚响彻整个房间,直到划船器戛然而止。与佑天林截然不同,哪般叫黑发如新,抹去肩头汗珠,崔凌天体格健硕,就连年轻人恐怕都喟叹不如。
徐海诺暗自感慨。“这就是唐城之主吗。”
虽素未谋面,仅是短短一瞥,足以感受王者风范,无边无际。
“他们说得不错,看上去倒像是个可造之材。想必有人和你通气,怎么样?愿不愿帮咱个忙。”
徐海诺提胆低语。“我只是普通人,恐难成什么大事。”
“害!哪有天生的废物,都只是活成这般模样。难道你就甘于平凡,一辈子碌碌无为吗?”
“如果我拒绝呢。”
徐海诺直言快语,过后又懊悔不已,心底惶恐纷纷,怕是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崔凌天没有露出半分不悦,反倒出乎意料的平和。
“知道嘛,你方才姿态有几分我年轻的影子...时间跑起来就像头野驴,拽都拽不住呀。”
崔凌天又道:“如果真是怯了,就同他俩一起走吧。”
他淡然绕到徐海诺身后。“我与萧曹相识甚久,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狠人,你们逃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孩子,聪明人应该学会审时度势,我是在帮你。这云上的世界,当真就不好奇?”
徐海诺听得一怔,原来自己早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当下察觉,为时晚矣。
“您想我怎么做呢。”
“要解决麻烦,就必须砍掉源头。”
接过递来的茶杯,徐海诺再无选择余地,摆在面前只有一条路,一条崔家铺好的“活路”。